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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的所有糧食,都是那個叫供銷社的地方給收走的。供銷社給的價錢很好,細心的胡大成打聽過了,比縣裡糧商的給的價錢多二十多文呢。供銷社收番麥的價錢和收稻子的價錢一樣。就是這樣,自己家的年收入就比種長杆番麥那幾家低了一半還多。
看到緊挨著他家的,去年種了兩季長杆番麥的胡老五家,買了幾斤肉過年。眼紅的胡大成心裡罵了半宿。等看到年初的時候,胡老五家開始起新屋、蓋大房時,胡大成在心裡詛咒發誓,今年就是下跪磕頭,也要買工作組的長杆番麥來種了。
胡大成沒用下跪磕頭,1621年春天,不僅他家買到了長杆番麥的種子,全村所有人家都可以買長杆番麥的種子了。反倒是去年種植長杆番麥的民兵家裡,今年沒種長杆番麥,倒拿著自家的好田,白白的種起番薯來了。
胡大成可沒心思想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新的么蛾子了。現在他全心想著工作組能夠說話算話,今年收糧的價錢能和去年一樣高。
實際上,去年胡大成的家庭收入就已經是他活了五十多年來,最高的一次了。1920年,胡大成家的三十五畝田種的都是稻子,早晚兩季合起來畝產達到四石(將近現在的600斤)多一點。供銷社收購稻子比市價高二十文錢,達到每石650文錢的價格。除去交給工作組三層糧食的公糧,胡大成把自家的糧食都賣給了供銷社。
供銷社支付的是復興會製造的精美銀元。胡大成家的稻子總共賣了整整六十三枚銀元,是去年整個胡家窪村裡除了民兵家庭以外,收入最高的人家。
所以,事實上,胡大成根本就沒有羨慕和眼紅別人家的必要。
胡大成雖然是個比較斤斤計較,心眼很小的老頭子。但是他心裡明鏡兒似的。他也知道,自己去年能掙上整整六十三“兩”銀子,那是全託了復興會的福了。一方面,是因為人家復興會給他分了地,稅收又低的驚人,只要了三層糧食;另一方面,是因為人家復興會的供銷社收購價格高,比市價整整高了二十文錢。
要是按照往年的佃租和國稅算,他這六十三兩銀子,能實實在在落到手裡十分之一就不錯了。那還是在沒有計算,每年都要還的欠主家的高利貸的利錢,以及向主家租賃耕牛和借錢買種子之類的花銷呢。要是算上這些,就是自家佃真種了三十五畝地,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最後弄來弄去,不僅沒有什麼收入,恐怕還得變成欠賬。
胡大成家去年賺的這六十三枚銀元,要是按照每枚銀元的含銀量來說,每枚銀元實際根本就沒有一兩銀子那麼多。但是,從購買力上說,復興會的一個銀元,就是能夠在復興會的供銷社裡,買到市價一兩銀子的東西,能當一兩銀子花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萬曆中後期,大米的市價是一兩銀子一石。拿著復興會的一個銀元,在市場上想買一石大米,那肯定是買不到的。但是,要是拿著這一個銀元,到復興會在設在縣城的糧店或者在復興會各基地村的供銷社裡去買,卻肯定是可以買到一石大米的。
實際上,復興會發行貨幣,就是一個最簡單的獲得鑄幣稅的過程。只是這個道理目前只有王書輝和復興會通商處的幾個比較聰明的幹部知道。
反正對於胡大成來說,復興會的一個銀元就是一兩銀子了。他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可是用銀元在供銷社裡買了不少東西。除了一些柴米油鹽之類的生活用品之外,他還買了很多他一直垂涎三尺的那種,民兵家庭使用的白閃閃的白口鐵農具。
這些東西,無論是食鹽布匹之類的生活用品,還是各種各樣,堅固犀利的農具,供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