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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李植。
李植在天津收商稅,盤剝士紳,這就不說了。關鍵是李植在天津向士紳收田賦,那是斷士紳的命根子。沒有免賦權,還有哪個農民會帶著田地投獻到士紳名下?
李植在天津向士紳收稅以後,汪銘全便聽說天津計程車紳們為了留住田地,都已經把地租降到和田賦差不多的水平,收入暴跌。聽說不少士紳因此養不活一大家人,把僕人和丫鬟都清退了。更誇張的,連小妾都養不起了,都送了出去。
李賊這斷的,是天下士紳的命根子。
不僅如此,李植還發行報紙,和士紳們爭奪輿論的控制權。
就說這華店鄉的事情,在華店鄉,只有汪銘全一個人有話語權。汪銘全說的話,就是律法!華店鄉的那些讀書人,哪個不是汪銘全建的族學裡培養出來的?這些人或者在汪家店鋪裡擔任賬房,或者在汪家做收租的師爺,哪個不靠他汪銘全的生意過日子?哪個不奉他汪銘全為主?
這些人說的話,這些人的議論,就是華店鄉的輿論。說到底,華店鄉的輿論,還不是看他汪銘全的臉色變化?他汪銘全要是罵一個人,第二天整個鄉都在罵。
那些農民,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華店鄉,毫無見識,還不是跟著讀書人的輿論說話?
正是這種對輿論的控制,讓汪銘全可以過錦衣玉食的日子,而小農要交沉重稅賦吃糠喝稀。
李植的報紙在天津發行,是傳不到山東來的。但有一份進入山東,毫無疑問會被山東計程車紳燒掉。但汪銘全想不到的是,李植居然求來了聖旨,跑到山東來發行《山東日報》了。
這是天要翻了麼?
《山東日報》被送到華店鄉的茶鋪來的時候,汪銘全吃了一驚。開什麼玩笑?華店鄉汪銘全說一不二幾十年了,難道從今天起,這裡就要多一個煽動農民打倒自己的聲音?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帶人去把報紙燒了,把那個茶鋪的念報人打了一頓。
當時在茶鋪裡聽報的農民人山人海,圍了裡三層外三層,農民們本來都到茶鋪裡聽個稀罕,來聽天下大事,結果卻看到了汪老爺教訓人的一幕。汪銘全當著上百農民的面,狠狠扇了茶鋪老闆張老頭兩巴掌。當時汪銘全就撂下狠話:
“張老頭,你若是再僱人來讀報,我便把你這個茶鋪拆了!”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朝著最讓汪銘全害怕的方向發展了。
天津的李賊,居然調了一萬多大兵入山東,說是“奉旨”辦報。每個縣,李植都駐紮了一百名大兵。
李賊的大兵,那是如狼似虎,連韃子都害怕的。小小一個齊河縣就來了一百大兵,那豈不是要讓齊河縣士紳的命?
十二月十七日,三個李賊的大兵,帶著兩份《山東日報》騎馬來到了華店鄉,親手把報紙交到了茶鋪老闆張老頭的手上,讓張老頭大膽念報。
張老頭不知道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了,居然自己上陣,當著華店鄉的農民面前念起了《山東日報》。
等汪銘全帶著一百家丁殺上門去的時候,茶鋪理已經站滿了人,張老頭正在唸社論文章《為什麼天津百姓那麼富?》,汪銘全聽到那句“說到底,天津百姓之所以不吃糠喝稀,就是因為向士紳收稅,減免了小農的稅賦”,氣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他一揮手,一百家丁衝了上去,把張老頭打翻在地,把三個李賊的大兵團團圍住。
當時一個李賊的大兵拔出鋼刀衝出了包圍,騎著大馬往縣城裡逃了。剩下的兩個李賊大兵則被汪銘全拿下,綁了起來。
汪銘全把張老頭和兩個士兵都綁在集市最中間的旗杆上,當著全鄉的農民的面,要用鞭子抽死張老頭和兩個李賊計程車兵。他派家丁到各村去叫人,讓農民們都來看看,看看張老頭投靠外人,在華店鄉讀報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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