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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千雙雙目發直,從剛才開始她已說不出話。
抬起滿是血汙的手想要蹭去宴無臺臉上的淚水,可她越擦宴無臺的眼淚便流的越多,只好綻開一個笑容,用最後的氣力哄她道:“無臺,你先別哭……我想同你說兩句話,好不好?”
宴無臺泣不成聲,緊緊握住梧千雙的手:“你不必說,我知道,是我不好,如果我能聽你多說兩句,也不會累你如此。”
梧千雙痛苦地皺起眉,她身上的血已經快要流盡,元神忽明忽暗已是燈盡油枯之兆,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撐起身子來吻住宴無臺的唇,良久後喘息著帶了絲哭腔道:“雖然我想說讓你忘了我好好活下去,活到我輪迴幾生活到你青絲白盡……可是無臺,若我真有來生,來生我依舊要纏著你,你這一生一世我都不會對你放手,就算來生,就算來生……。”
眼中的神采徹底暗了下去,身子一沉跌回宴無臺的懷裡。
來生如何,她卻沒有給宴無臺一個答案。
幻真變回人身,看著她表姐抱著梧千雙的屍體呆坐在哪裡,不哭不笑,心裡酸得不行,走過去扶著宴無臺的肩膀,道:“表姐夫已經死了,表姐你跟我走吧,闕陰谷有我做主便有你一席之地。”
宴無臺充耳不聞,彷彿聽不見也看不見,直愣愣的看著遠方,手裡將梧千雙緊緊抱住,關節因用力而泛白。無論幻真怎麼勸,她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幻真心裡發慌:“表姐,你別嚇我啊,你不會是瘋了吧?”
宴無臺突然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視線來看著幻真道:“你回去吧,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在這裡等她回來,她說她就算輪迴,也要來纏著我,如果我走了,她找不到我怎麼辦?”
她一字一字說的極為輕緩,神態極為平靜沒有一絲哀傷,幻真卻瞬間就落下淚來。
“表姐,你這是何苦呢?”
傲君山巫門中,梧玉樓正在做最後的祭司,自從妖界大亂,無數被惡念控制的妖修大舉攻山,她巫門弟子死傷無數,十大巫禮也折損近半,一時間巫門的不敗神話彷彿成了一層千瘡百孔的紙張。
明日,她要以祭司的身份開啟她身上巫族一脈全部巫力,哪怕與對方同歸於盡也要保住巫門聲威。
祭禮成,她拿起一旁的白巾擦拭虹姬時,旁邊的燭火突然輕抖起來。梧玉樓擦拭的動作一頓,下一刻,虹姬的劍鋒已經抵在了入侵者的脖子上。
梧玉樓卻一滯,輕輕喚了聲:“千雙?”
可緊接著,她看到梧千雙身上的死氣時,眼淚就湧了出來,虹姬“咣”地一聲跌落在地。梧玉樓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她唯一的妹妹,她拼盡全力才護住養大的妹妹,如今卻是以一縷殘魂出現在自己面前。
梧玉樓眼淚靜靜滑落,忽然恨聲罵道:“你寧願與我恩斷義絕也要去見那個賤人!如今將自己搞成這幅樣子還回來做什麼!惹我傷心嗎?!”
梧千雙手上捧著一攏光團,舉到梧玉樓眼前:“長姐,我是回來交還門主之印的。”
梧玉樓看著那光團傷心欲絕,悽然道:“你人都死了,這個門主之印還能交付給誰?如今妖界已亂,魔黨橫生,巫門明日之後還不知何去何從。只當是你我不孝,巫門這一脈就此斷我們手中了。”
梧千雙笑笑,寬慰道:“長姐不要難過,世事未到盡處焉知沒有轉機?若說不孝,也是千雙一人不孝,不能承此大任,也無法阻止巫門受難。論起來,長姐比我更適合門主之位。還請長姐原諒我任性妄為,千雙拜辭了。”
“千雙!”梧玉樓看著她愈發黯淡的身影,想要挽留,一掌卻穿過了她的身子。
“長姐,就此別過,此後還請多保重……”
不周山頂上的天色陰沉得駭人,成片的陰雲盤旋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