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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魚及螃蟹一旦碰觸到它,就立即被纏住,如果掙扎的話,就越掙扎越糟,最後往往被纏得死死的。在芙蓉,放絲綾的大部分是山外人和方江嶼人,他們幾乎家家有船,有條件操作這個作業。我的妻子出身於方江嶼,當年她與她的父親及兩位哥哥,就經常搖著絲綾船出沒於高灘背附近的浦灣放絲綾。妻子告訴我,在浦灣圍捕鯔魚時,他們常常同時放下好多副絲綾網,並用竹竿狠狠敲打水面,轟擊魚群,讓它們因驚慌失措而糊里糊塗撞網,然後手和撈網並用,將那些纏在網上的傢伙捉拿船中。妻子還告訴我,一次他大哥圍捕箭魚,一夜功夫,竟捕獲兩千多斤!
我問妻子,在放絲綾的經歷中,哪件事你印象最深刻,妻子回答說,這具體說不上來,不過,有時碰到這麼一種情況,即纏在絲綾網上的大鯔魚(分黃皮與黑皮兩種,大多重10來斤,當地人分別稱之為黃眼和烏裁),你已將它輕輕拉至船舷,眼看就要到手了,但它突然一彈跳,潑了你滿臉的水,掙破絲綾網給跑了,這時,你是何等的遺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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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灘背(6)
自然,妻子回憶這些往事時,神情顯得很興奮。的確,放絲綾是一項高階的海上作業,它需要高超的技術和豐富的經驗,不是什麼人都一學就會的,作為放絲綾者,他不光要掌握划船、放網、收網、趕魚、撈魚等本領,更要掌握潮水漲落和魚兒運動的規律,要面對潮水,能識得並能說出,哪裡有魚,哪裡沒有魚,或者哪裡魚比較多,哪裡魚比較少。正是憑著這一點,我對妻子,我對一切放絲綾的高手充滿了敬意。
也恰恰因為這個緣故,當年,我在高灘背趕海,每每看見山外人或方江嶼人在浦灣裡放絲綾,心裡總是羨慕得要命,並不時忘記了手中的活兒,站在一側痴痴發呆。說真的,我要是有絲綾船、絲綾網,並且跟他們一樣,能划船,那該多好啊!
趕澤——最不道德的是“攪魚”
浦灣裡的水時漲時落,它大潮大退,小潮小退。當地人稱大潮大退為“大澤”,稱小潮小退為“小澤”。逢到大澤時,浦灣裡的水位顯得很低,往往露出許多泥潭、蠣殼坑和石頭堆。你別看這些泥潭、蠣殼坑和石頭堆平平常常,其實隱藏在裡頭的名堂多著呢!因為大澤的機會很有限,它半月才一個輪迴,一個輪迴頂多延續三四天,平時人們難得見到這些蠣殼坑和石頭堆,所以,每逢大澤,當地人往往群而前往。這種現象,當地人叫“趕澤”。
少時,我也常常趕澤,並全副武裝,釣竿、蝤蠓鉤、夾網全都帶上。我與大家一樣,在這些泥潭、蠣殼坑和石頭堆裡捉魚擒蟹。大家總是先翻尋石頭間的牡蠣魚、蜊魚、拉尿蝦、辣螺和各種螃蟹,然後再在蠣殼坑裡攪魚、夾蝦,或在泥潭裡摸蝤蠓、釣梭粗魚。
我覺得最刺激最來勁的是摸蝤蠓和攪魚。
摸蝤蠓不單單就是摸捉蝤蠓,它泛指在水中摸捉一切魚蝦蟹。蝤蠓長有一雙強勁的螯子,很兇,它潛在潭底的泥中,你看不見,你去摸捉它們,自然免不了被咬,而被它們咬住,疼痛是不消說的了。這固然很刺激,但摸塌魚更刺激。塌魚又名比目魚,身子長得扁而平,它通常平臥在潭底不動,如果受到外力碰擊,它就猛地一躥而跑開了。所以,當你觸控到塌魚那粗糙的身子時,你務必用手輕輕地輕輕地拍打它的背部,穩住它,並讓它舒舒服服地往泥裡陷,一邊用另一隻手小心地掏出隨身帶來的牡蠣刀(像錐子又像劍,一般插在魚籠上),然後照著它的背部“吱”的一聲猛插下去,這樣,它就被你牢牢地串住了,而你雙手抬起牡蠣刀,它就在刀子上扭來彈去,水珠四濺,讓人見了好不痛快!當然,碰上這種好事是不多的,而更多的是眼看快成功了,卻因為某個原因而驚動了它,使之驀地一躥給跑了。正是因為成功率不高,人們在摸捉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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