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1/4 頁)
Φ猛磐拋��揮惺奔涑災蟹埂�
最閒的,是賣樹的人,他們一般聯起手來搞批發,你談下生意了,我跟你,我談下生意了,你跟我,彼此關照,而出售的批次很有限,因此,他們有大塊的時間休息,於是常常躺在由樹木搭成的弄子裡聊天或打瞌睡。
最累的,恐怕是打鐵的人,特別是那些當徒弟的,他們全身墨黑,瞪大眼睛,盯著師傅的小鐵錘,揮動十多斤的磅錘,在紅紅的灼熱的鐵塊上,這裡那裡,那裡這裡,重重地敲打,打得火星四濺。他們儘管打打停停,但打多停少,且從早打到晚,雙臂打得直髮腫。
最省力的,是算命、看相、測字的人,他們搖搖扇子、動動嘴巴、掐掐指頭,再玩些“小鳥銜牌”等騙人把戲,就能乖乖地讓你從腰包裡掏錢。
最窩囊的,就是殺狗殺羊的人了,他們賺的錢未必少,但老是捱罵挨奚落,甚至,他們到店裡喝酒,誰都嫌他們臭,不給凳子坐,有的還躲離得遠遠的。
最鬼的,是耍把戲的江湖客,他們都煉得一身硬功夫,好像除了子彈,其身上什麼東西都擊不穿,但他們的嘴功更厲害,能把死人說活,而最令人吃驚的是,他們冷不防會把你從人群中揪出來,說你身上這裡有病,那裡有傷,若不抓緊醫治,不等老來算賬,說不定50歲未到就非癱即廢了,直說得你心驚肉跳,最後糊里糊塗貼了他們的膏藥,買了他們的草藥。有趣的是,他們的功夫明明是真的,而藥大部分是假的,但他們卻偏偏當著眾人又喊又叫:“哎哎,你們聽仔細了,把戲是假的,藥是真的!”
最有名堂的,是刻圖章的人,還有針灸、拔火罐的人,他們都有學問,卻半天不說一句話,特別是針灸的老先生,他戴著老花眼鏡,眼鏡滑到鼻樑上,眼珠卻盯住天花板看,而手中的銀針卻慢慢地捻進了你的穴道,真是玄了。
最瀟灑也最體面的,自然是當牙郎的人了,嚴格地說,他們是“會人”,其人緣之好、腦筋之活、本事之大,是大家所一致公認的。他們往往是當地的“大姓”人,在社會上有一定的勢力,其中大部分隨身攜帶兩件東西,一是肩頭的大秤子,二是手中的算盤,主要活動於樹行、柴行、竹行、姜行之間,充當交易裁判的角色。他們無疑是公正的化身,在賣主與顧客討價還價、爭議不下的情況下,他們只要發一句話,買賣就成交了,而每筆成交,他們都從買賣雙方或從買方取得一定的報酬。他們的算賬功夫很好,再大宗的買賣,也算得準確無誤,且速度飛快,特別是其中的高手,眼睛竟不看算盤,噼噼啪啪,將算盤頂在頭上撥打,其打出的資料居然絲毫不爽。……
悲劇喜劇荒唐劇,把你剝個精光光
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作市這一天,芙蓉街固然活動著一大批“忙人”,但同時,也活動著許多“嬉人”、“獷人”和少數“歹人”。由於這些人的出沒,芙蓉街不時演繹了許多或喜或悲或荒唐的故事。
喜者,主要是指有人發酒瘋。只要你留心各酒店、棧房,再到街上及附近的路廊去轉轉,一天中你總少不了會發現幾個發酒瘋的人。這些人個別的是老面孔,但更多的不知其來路。他們有個共同特點,就是無所事事,或參與賭博,或尋花問柳,或純粹找人“講白搭”(聊天),但由於失手、失意、失臉、失話等原因,就借酒生瘋。他們發酒瘋,有的真,有的假,有的真真假假,很難說清楚。其中有的發起酒瘋,亂竄亂笑亂唱,並常常猛地轉過身子,唬著鬼臉衝向你,把你嚇出一身冷汗。當然,這很好玩,特別是聽他們唱歌,那才叫唱“哥”呢,三句話裡,肯定有一個“哥”字,而“哥”字後頭肯定拖著一個“妹”字。你想想,人都喝得東倒西歪了,嘴裡還唱著什麼“哥”呀“妹”呀,這不可笑嗎?
所謂悲者,主要是指打賊、打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