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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突,立馬意識到不好:“前輩!?你,你怎麼了?”
柳夫人的面目愈發猙獰,抓拉我前襟的力道簡直讓我喘不過氣來:“你告訴我,我的女兒在哪裡,你究竟把我的女兒藏到哪裡去了!?”
我努力掙扎後退,以掙脫出她的禁錮:“前輩,你好好看看我,你認錯人了,我沒有嘲笑你,至於你的女兒,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裡呢!?”
她卻根本聽不進去,仿如魔怔了般一直緊逼她女兒的下落,掙扎推搡間,我只覺得左臉頰一陣銳痛,人皮面具居然被柳夫人給扯拉了下來。
我一時怔忪,竟忘了反應,只是滯滯地望著情緒失控的柳夫人,有些迷茫適才還好端端的她為何會突然瘋癲至斯。
本以為自己將會遭受到更為激烈的撕扯,但沒想到柳夫人卻莫名地安靜了下來,只見她鬆開了禁錮我脖頸的手,先是看了看手中已然損壞的人皮面具,復抬首看了看我的臉,慢慢地,她的眼中現出了一種茫然怔愕的神色。
“前輩!?”我試探著輕聲喚道。
她緊蹙眉頭,一副痛苦難耐的模樣,突然雙眼一閉,直直地昏厥了過去。
我望著銅鏡中的自己,一時間有些惆悵,人皮面具佩戴已久,竟對自己的真實容顏有些恍惚,看來近段日子自己調養的不錯,臉色明顯好轉許多,較之之前的病容,多了一絲動人心魄的紅潤之態,不過左臉頰上卻生生地多了一處抓痕,在白皙的臉上顯得尤為醒目,傷口雖然小,卻較深,不知到時候會不會留下疤痕。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由得又想起了柳夫人,陳明峻曾道柳夫人患過瘋症,不堪再承受任何強烈的外界刺激,不成想她竟在往事的追憶中犯病昏厥,雖然現下已有庵寺的主持為其治療,暫無生命危險,但不知她再次醒來之後,精神狀態會如何,想到這裡,我不免有些自責,自己居然只顧一味地聽故事,而不曾留意到柳夫人情緒的微妙變化,最終任由她情緒失控而癲狂。
再者,人皮面具已在掙扎中徹底損壞,不能再繼續佩戴,自己的真實相貌亦已被庵寺的主持及若干尼師視見,思及她們眼中那久久難褪的驚愕之色,心中不免有些惴惴,千萬不要因此而引起什麼波瀾才好。
因心中有所掛礙,一晚上睡得並不安穩,昨日因有庵寺的尼師一直在旁照料柳夫人,加之她們頻頻望我的怪異眼神,故而並未在那裡停留多長時間便回到住處,不過心中一直擔憂,不知柳夫人後來的情況如何,此下可否醒來,凝神掙扎了須臾,還是打定主意去看看她為好。
坐於鏡前,心不在焉地梳理著鬢髮,再側首看看臉上的傷痕,已有些許紅腫,不禁感嘆,此況此景,若是莫韌在便好了,而思及莫韌,便又想起了久無音訊的陳明峻,更是惆悵無限。
突然,我意識到了異樣,除了我,銅鏡中竟無端端地多了一抹身影,而且還是一位陌生男子的影像。
我大吃一驚,瞬即轉首,只見一位著丁零華服的男子正定定地望著我,眼中宛然一副不可思議的訝色,我凝眉辨認,心當下一沉,如若自己記得不錯,此人正是丁零國主詹葛。
一時之間,我相當震愕,沒想到危機竟來得如此迅速。
“你就是陳明峻從天闕帶過來的妻子?”
這樣的問題,我不知該如何應答,陳明峻曾道,詹葛此人多疑,而他又為丁零降臣,處境尷尬,且飽受猜忌,一旦行差踏錯,便會面臨極大的危險,我清楚地知道,此刻,如若我回答了“是”,那麼陳明峻便犯了欺瞞大罪,未來的處境亦將岌岌可危。
“是或者不是,又有何分別!?”柳夫人的聲音驟然在門外響起,打破了詹葛與我之間的沉默氛圍,而此前還緊盯著我的詹葛顯然震動不小,即刻轉身向門口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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