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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被你傳染了。」
「什麼意思?對了,他們送我葡萄當謝禮耶。」
一串營養不良的小葡萄。
「本來還說要給我魚乾,不過我謝絕了。」
「喔,原來窮人給你的東西,你也會不好意思拿啊。」
「不是,是因為你討厭吃魚。」
「我?我吃啊。我還沒好命到有挑食的權利。」
「你不是說過你討厭吃魚?」
「我是說我不吃生魚,意思是說,這裡的衛生條件讓我不敢吃生魚。」
紫苑眨了眨眼,摸摸自己的白髮。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樣也好。」
「好什麼?」
「火藍她家,對了,那個女孩子叫做火藍。」
「我知道。」
「你知道啊。她跟我母親同名。」
「你母親叫什麼名字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聽到她的名字讓你想起媽媽,淚流滿面嗎?真可憐。」
老鼠的話有點嘲諷的意味在,不過紫苑卻很正經地搖搖頭。
「不是。他們還有一個比立克小的妹妹,那條魚乾應該是那些孩子們的晚餐,三個人吃一條魚乾。幸好我沒拿。葡萄是他們硬塞給我的,他們很感謝我,我好開心。」
「是那樣嗎?」
「什麼?」
「如果那孩子死掉的話,火藍跟另一個孩子就能多吃一點啊。就連立克,與其餓著肚子長大,不如早死早超生,你不覺得嗎?也許你多管閒事了喔。」
紫苑在暖爐前坐下。
白到近乎透明的頭髮被染得火紅,年輕的髮質即使失去了色素,仍然保留原有的光澤。
真漂亮。
老鼠伸手觸控被周遭的顏色染紅、顯得耀眼奪目的頭髮。稍硬卻很滑溜的觸感,就像一般人的頭髮一樣。
「你不是說過好死不如賴活著?」
紫苑對著火焰這麼說。
「你說活著才有意義,要我活下去,不是嗎?」
「我只是說活得下去的人才是贏家。」
「不是一樣的意思嗎?」
「我哪知道。」
死人不會說話,只會變成屍骨橫躺在地,最後迴歸大地。
死人無法迤說怨恨、悽慘、哀怨、憎惡、悲傷。
所以要活下去,活著記憶一切,然後告訴別人。
NO。6。
那個城市是一朵失敗的花朵,開在任何文獻上也找不到的無數的屍骸與大量的鮮血上。
有一天我一定會將它連根拔起,讓死者的聲音、怨恨、悽慘、哀怨、憎惡、悲傷佈滿大地,讓那些人即使塞住耳朵也甩不掉這些東西。
我要活著記憶到那一天的到來,絕不允許忘記,我絕不允許自己忘記。
「我被稱讚了。」
紫苑抬頭,看著老鼠笑了。
「你被稱讚了?被稱讚什麼?」
「頭髮。火藍的母親說我頭髮很漂亮,說我這種顏色很罕見,非常漂亮。」
老鼠聳聳肩。
「那當然很罕見啊。這附近因為營養不良而長出白頭髮的孩子到處可見,可是像你這樣一頭白髮的人,大概是找不到吧。」
「她不只說罕見,而且還說很漂亮喔。」
「你一個大男人這麼喜歡被人稱讚頭髮嗎?」
「不過,我好像有自信了,你明天不是要帶我上街嗎?」
「誰說要帶你上街?」
「你啊。」
的確是說了,是老鼠自己開口說要帶他上街的,只不過當時是像個賭氣的孩子一樣隨便說說而已。
老鼠避開紫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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