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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著睜開眼睛。他被蒙了整整三天三夜;乍一見光;縱然這間水牢昏暗無光;他依舊覺得眼球刺痛;幾乎要弓下身去。
“委屈三殿下再次多候幾日了。待事情到了該解決的時候;自然就能出去了。”吳敏巒傷還未養好,即使這麼昏暗的環境也能看出他的臉色蠟黃;但是臉上的得意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水浮心裡思忖著,這水牢有些年頭,不似一日而成;正盤算著要怎麼打探打探情報;就聽到外面一陣喧譁,而後有人來報:“大將軍請三殿下。”
吳敏巒笑意更深:“看來事兒成了。”
什麼事兒?
水浮一路走著,依舊只能低著頭。大抵是已經不怕他能猜出是哪兒;這一路倒沒有蒙上眼睛。只是在拐角口,他總疑心有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盯著他,躲躲閃閃的。事實上,因為輕信在自己的地盤上,怎麼都出不了大岔子,他忘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落入王鏞手中,進而被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到這兒,說是不懊惱,怎麼可能。然而有時候他又情不自禁地慶幸,年輕時做錯的那些事被碾碎揉開了曝在太陽下頭的時候,他被禁錮在那一畝三分地裡,不用出去直面那些風言風語。只是連累了將士們因為他的緣故束手束腳,想是罪孽深重。
背後的這雙眼睛,究竟是誰?難道是來救他的?
可是不等他高興起來,這看似漫長的小道已經走完,吳濂水的帳篷近在眼前,而他幻想中的救助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倒是吳濂水,一身素白,見了他先報喪:“三殿下節哀順變,老聖人駕崩了。”他昂起頭,臉上嘲諷的笑意掩蓋不住得意,“微臣這就帶殿下,進宮悼哀。”
這不可能!水浮是知道的,皇祖父身子骨自打忠順王沒了以後,確實一日不如一日,後來又有後宮之爭,宋太妃和賢德妃二人雖然最後由皇帝做出了處置,可鬧得沸沸揚揚的。一來賢德妃這個皇帝的貴妃,一直跟著公公混著,還鬧出這種事來,有損皇家聲譽,二來到底宋太妃是宮裡的老人了,這種無頭冤案到底是誰對誰錯,本來也沒什麼意義,皇帝總不能給太上皇的小老婆難堪,自然是拿自己的妃子下手,這未免有些不公義,尤其元春在太上皇那兒還頗為看重。可他也不能因此就說什麼。如此種種,累積下來,他早被酒色淘澄乾淨的身子自然也就垮下去了。可是自從知道了吳濂水有異心,皇帝還是命太醫好好醫治,甚至不惜動用了福壽膏給他止痛,好颳去身上、骨中毒瘤,防的就是太上皇駕崩這種大事一出,吳家趁亂而起。因此,別說現在太醫都恨不得拿自己的命給太上皇續著,就是說句不孝順的話,哪怕皇祖父真此刻沒了,宮裡也不會大肆宣揚,並即刻著手操辦喪事的。
定了定神,他想著外面可能要救自己的人:“有勞了。”
如同水浮所想,太上皇漸漸意識模糊的時候,皇帝一來便是“一定要保住父皇的命”,等到他發現太醫已經用盡全力,然而到底回天乏術之時,他想的便是“定要瞞住”。
可是事與願違。
“太上皇駕崩了!”
“太上皇駕崩了?”
“太上皇駕崩了!”
禮部、工部、兵部、欽天監、內務府……統統圍了上來,讓整個京城縱然沒有大亂,也亂了一半。宮裡頭的太醫、侍官都還好好地,一個也沒出去,不過是一個晚上,就沒有瞞住?想想也知道,太上皇這才沒了幾個時辰,宮裡頭只許進不許出,訊息還是鬧得人盡皆知,甚至有人來報,外頭已有人將白燈掛起,預備著舉國哀悼了。
“陛下……”皇后看了一眼太上皇的遺體,“事已至此,報喪吧。”
好一個吳濂水!
兵臨城下。
平頭百姓還在計較著又要國孝,上回沒了一個太妃,排場就夠大,這回太上皇沒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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