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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可是,已經有成千成萬的蘇格蘭人被送往海外,流落在世界各地。單是在一八三一年那一年裡,就有五萬八千人被迫離開。”
最後,他帶著辛酸的語調說:“目前,還沒有為羊群佔用的土地,已所剩無幾了。”
蕾安娜這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在她內心深處,一直隱含著一個信念——她相信斯特開伯爵正如同一位穿著發亮盔甲的騎士,會拯救那些被強迫遷移的苦難人們。
他似乎知道她正在想什麼,他走到吧檯那邊,為她拿了一杯雪利酒。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說,“還是讓我們談些愉快點的事吧,譬如說,談談你自己。”
“可是,我倒想談談關於你的事。”蕾安娜說,“我要你告訴我,在你的土地上,你打算做些什麼?我想聽聽你的計劃,關於這些人們,沿著湖畔,住在田舍裡,你會為他們做什麼安排?”
“你對這些真的感興趣嗎?”
“當然是真的。”她答道,“我要了解一下蘇格蘭人的問題。我怨恨自己有被隔離的感覺,我更怨恨我既使在蘇格蘭,卻不是蘇格蘭的一份子。”
“這就是你在亞耳丁堡的感受?”
“這也是所有住在亞耳丁堡的人的感受。”蕾安娜答道,不過,他們都是客人。他們來到高地,只是為了遊樂。所以高地的問題,並不是他們的問題,因此他們也就不關心了。“
“這些正是你所關心的?”
“正是我一直關心的。”
他們的談話中止了,這時她覺得,他正帶著沉思的神情注視著她。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已經決定把亞耳丁堡當成你的家,在那裡長期住下去嗎?”
“我已別無選擇,”蕾安娜答道,“我沒有錢,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同時公爵非常熱切地要留我在那裡。”
斯特開伯爵沒有說話,於是她又繼續說:“我是多麼希望那座城堡能夠象……這裡的一樣。”
“什麼地方有差別?”伯爵詢問道,“當然,除了建築物的本身之外。”
“你是知道的,我的意思並不是指這點。”蕾安娜答道,“差別在氣氛上。我想你會認為……我傻……,不過,我總覺得在那裡,我好象是個……囚犯似的。”
他看上去有點吃驚的樣子,然後,他提高了聲調說:“為什麼你竟然會這樣想呢?”
“我一直將這個想法壓抑在我的腦海裡。”蕾安娜答道,“或許是死者們的鬼魂仍然停留在那些空曠的房間、狹長的走廊,當然還有那個塔裡!雖然我極力避免去想這些,但事實上卻總感到一些莫名的恐懼。”
“我相信絕不至於象你想象得那麼可怕。”
“在這以前,有沒有害怕過,我記不得了。不過,那地方似乎顯得陰森、隱蔽……似乎有什麼……我只是希望知道究竟是什麼……使得我感到恐懼。”
她覺得她講話有點孩子氣,同時也想改變一下話題,不要再談論關於她的事,所以她很快地說:“請告訴我一些關於公爵兒子的情形。”
“尤恩亞耳丁!”伯爵問道,“他不在堡裡?”
“是的!我是這麼想。”蕾安娜答道,“不過,關於他,每個人都非常神秘。我無意聽到,公爵的妹妹警告一位女士,不要在公爵面前提到他。”
“我相信他不是在愛丁堡,就是在倫敦的一所療養院裡。”伯爵說。
“可是,為什麼呢?”
“沒有人十分清楚。”他答道,“他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我記得聽人說過,公爵曾帶他去看過好多歐洲的名醫,希望能找到一種藥來醫治他的病。”
“什麼病?”
“這也就是使你覺得神秘的地方。”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