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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的是,這次衛嵐見了陳志鐸,眼中卻猛然散發出一種別樣的光芒來,那種光芒詭異得令人頭皮發麻。只見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陳志鐸面前,劈頭就問:“喂,我問你,你今年的帶薪年假還剩幾天?”
任偉倫立時蹙起濃眉:這女人想幹什麼?
陳志鐸雖然不明白衛嵐為什麼這麼問,但是心上人發問了,他當然要照實回答:“還……還剩七八天吧。”
“很好,你馬上去人事部請假!我也請假,我們一起出國去玩!”衛嵐猛地一擊掌,眼睛也不眨地說出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語來。
此言一出,陳志鐸愣住了,錢千芊愣住了;然而最為震驚、愣在當場絲毫不能做出任何反應的那個人——當然是任偉倫。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洶湧的怒氣便像潮水一般襲上他的心頭。衛嵐這可惡的女人!她這是故意做給他看的吧?她是存心要氣死他吧?竟然當著他的面向另一個男人提出出國遊玩的邀約?!很好,好極了!這是賭氣嗎?這是報復嗎?瞧瞧,多麼幼稚的賭氣,多麼無聊的報復啊!他才不在意,一點兒都不在意那個女人究竟在發什麼瘋——任偉倫沒發現自己的臉色已經漲成了像豬肝一般的醬紅色,也沒發現自己的雙手正緊緊捏成了拳,每一個指關節都在微微顫抖著,他只是一語不發地站在原地,充滿妒意的陰鬱眼神在衛嵐和陳志鐸二人身上來回打轉。
倒是錢千芊驚詫萬分地叫了起來:“衛嵐!你、你瘋了嗎?!”的確,有哪個神志正常的女人願意和古董級人物陳大工程師一起出國遊玩?更何況,衛嵐心裡真正愛著的那個人是任偉倫啊!
衛嵐只當沒聽到好友的叫聲。她眯著眼,一動不動地直盯著陳志鐸冷汗涔涔的容顏,“怎麼?不願意嗎?”她的口氣有絲挑釁。
被她這麼一問,陳志鐸額上的冷汗流得更洶湧了。他伸手推了推因汗意而滑下鼻樑的厚重黑框眼鏡,反覆嚥了好幾口唾沫,才終於迸出一句:“怎麼……怎麼會不願意呢?”衛嵐提出的邀請對他而言就像一個太過美好的夢想的實現。他徹底呆住了,怎麼也想不明白:他追了她這麼久,她一直都不假辭色,可是今天怎麼突然——“我……我一直以為你討厭我……”陳志鐸不敢置信地小聲喃喃著,這個驚喜來得太突然了,“衛嵐,我……”
“既然願意,就快去向人事部請假,越快越好,我等你的訊息。”衛嵐用斬釘截鐵的語調打斷陳志鐸的結巴。說完以後,她轉過身,再無半分猶豫地走了出去;她的腳步用力而又惶急,一步一頓地踏在灰色地毯上,似乎是某種宣戰,讓站在一旁的任偉倫臉色更加難看。
歷史——又重演了。錢千芊無力地扶住額頭。她知道衛嵐就是這樣的傢伙,牛脾氣一旦上來了,什麼瘋狂的事都做得出來,也什麼後果都不管不顧。三年前,她一個衝動,就把自己變成了悲哀孤獨的失婚女子;而如今,她又預備重蹈覆轍了嗎?難道她覺得自己和任偉倫的關係還不夠糟糕,她非要把他們之間那最後一點兒複合的希望也給毀掉?
“任偉倫,你看她……”錢千芊將臉轉向任偉倫,期望他能說點什麼。然而,在那張明明很是俊朗好看的面孔上,她卻只看到慪氣的鐵青臉色,和那抿得死緊的薄唇。錢千芊在心底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這一次,這一對冤家——是誰都不打算先低頭了。
事實證明,衛嵐是說到做到的人。她既然決定了要和陳志鐸一塊兒出國遊玩,就絕對不容許自己臨時反悔。
“衛嵐,我……這幾天裡,我收集了一些本市各大旅行社的資料,你看……都在這裡了。”現在距離上次衛嵐提出出國的邀約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可陳志鐸依然未從極度的驚喜中恢復過來,講話時仍然結結巴巴。
這不,今天,他用老土的黑色馬夾袋裝了一整袋旅遊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