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麼。
你跟你的妻子,究竟為什麼疏遠?她那圓溜溜的眼睛一片泥濘,因為我的背心短,她該遮擋的地方都沒遮擋住,整個一走光。
我跟堇子為什麼疏遠,對我來說,還真是個要動腦筋想想才答得上來的問題。我們也曾像一對辛勤的小燕子一樣,精打細算,隔倆月就拿節省下來的錢,添置一件傢俱,或是一張雙人床,或是一個衣櫃,很快,我們的家就初具規模了,而且我們的小女兒也呱呱落地了。我剛剛鬆了一口氣,堇子就變了,變得總是喋喋不休地嘮叨起來:既然寫作難以使你成名成家,你就該另闢蹊徑,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你看人家——漸漸的,這就成了她的口頭語,一天到晚的告訴我,誰誰誰不寫了,下海倒騰服裝發財了;誰誰誰辭了雜誌社的職,去海南買賣地皮暴富了,等等等等。我只好忍著,我對她說:我這個人太感性,不適合經商。聽我這麼說,堇子臉上的曲線一下子呈垂直狀態,她說:人家都適合,怎麼就你不適合,難道你打算一輩子讓我們娘倆住在這個火柴盒一樣的小屋裡嗎?終於有一天,我暴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說:你整個一小市民,看人家富了,你就眼紅,就受不了,就亦步亦趨。這話顯然傷了她,堇子的眼睛裡放射出憤怒的火焰:不是我小市民,是我的丈夫無能,我的丈夫廢物,我的丈夫笨!我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就摔門走了……以後的日子,就越發變得煙熏火燎悽風苦雨了,打了好,好了又打,每來一個下海經商的夥伴串門,都會是我們開仗的導火索。
偏巧,雜誌社見同在一座樓的電影家協會開了一家錄象廳生意紅火,而曲藝家協會也辦了一間茶館財源茂盛,就琢磨著也找個一夜暴富的捷徑走走,各位同人開了一天的會,結果,一致認為,做書是我們唯一切實可行的選擇。會後,主編把我留了下來,說我在雜誌社最年輕,是不是該擔當起做書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呢?我滿心的不願意,可還是說回家去徵求一下太太的意見,因為孩子太小,我東奔西走怕她忙不過來。誰知,跟堇子一說,她第一句問話就是:給你加津貼嗎?我皺著眉說:也許給加吧。她一拍桌子說:那當然要乾了,誰不幹誰是傻子!我覺得她的話,就像剛剛融化了的冰水沖刷著我的心,給我個透心涼:你除了錢,還知道世界上有別的什麼東西嗎?堇子板著臉說: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自然也不清楚錢有多麼重要了,不過,這下好了,你的津貼多了,日子就好過了。我反感得要命,故意挑釁似的問道:我要是不去做書呢?那,我們就離婚!她瞪起眼珠子時,我才發現堇子長了一雙杏核眼。怕吵架,讓鄰居們笑話,我說:好,你讓我去,我就去,不過我告訴你,當我的腳邁出這個門後,我就再也不會踏進來了!
堇子當時只是撇了撇嘴,顯然她以為這是慪氣的話。
從此,你真的再也沒回去過?翩翩的目光透過濃密的深藍色睫毛端詳著我,問道。
我點頭說是,當我還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有人敲門,而且敲得很急促。
翩翩慌了,她幾乎是裸著的,結實的大腿和結實的屁股都一覽無餘,她彎彎的眉毛倒豎起來,匆忙地問:怎麼辦?
我指了指衛生間,她才抱起自己的衣物跑進了衛生間,我嘿嘿笑了,她的背影有一種令人想入非非的迷人的美。我穿著拖鞋去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的是格林和格林的老婆。
格林面色蒼白,眼泡也紅腫,幾乎站都站不住了,完全靠著他老婆的支撐,要是他老婆一閃身,他非要跌個跟頭不可。我趕緊把他們讓進病房。慌亂中,我都不知道翩翩是什麼時候溜掉的。
晃來晃去的人
看來,格林一定很痛苦,進了屋,一頭栽到了另一張床上,虛弱到了極點。我一個勁問:怎麼了?格林的眼窩塌下去了,裡面還含著淚,他說:哥們兒,我可能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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