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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越來越多的裝備到了清軍中。再加上清軍制造的大口徑抬槍,打盾車很顯威力的。
也是因為清軍序列中有不少子母炮和大口徑抬槍,復漢軍方面的炮兵第五營即使徹底壓制住了城內的清軍大炮,那些個盾車也廢了很大力才推上的陣地前沿。
反正,馬銘勳在黃陂的這場防禦戰是很讓陳鳴吃驚的,清軍吸取教訓和總結經驗的速度快的都讓他感覺到震驚。不再去追求純粹的列陣而戰,也不講什麼面子,挖地道,甩手榴彈,用大炮壓制敵軍大部隊,用小炮對付盾車,學足了河南戰場上覆漢軍防禦戰的法子。如果復漢軍在大炮火力上不能壓制住清軍,或是說,將來火藥儲備出現緊張,那這種法子還真的會很有效用。
天黑前,復漢軍攻破了黃陂縣城的西大門,清軍和民勇組織巷戰。復漢軍對巷戰已經有一定的經驗,甩手榴彈,對於樓房建築物用小炮轟。清軍遺留在陣地上的子母炮都被複漢軍搬了來,可惜攻入城中的部隊才用手榴彈和小炮拆了兩排房子,後方就響起了撤兵的鼓號聲。
天要黑了。
復漢軍現下全面佔優,陳永生不願意在黑燈瞎火中跟川軍死拼。即使軍前有不少的主力營營官在向陳永生請戰,這場黃陂之戰他們打的真很憋屈,有勁使不出。就想痛打落水狗,趁著這機會好好教川兵做人。陳永生都堅定地給否了,你鐵甲再厚實能擋得住手榴彈嗎?川兵大勢已去,復漢軍在湖北的征戰才剛剛邁開腳,多死一個主力營士卒他都心疼。雖然陳永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下令撤退,是給了城中的川兵一絲喘息之機。
第二天炮聲隆隆,卻是在黃陂城裡迴盪,伴隨著房屋垮塌的臉面轟響,在東門被轟塌的一段城牆處,一群紅衣士卒如眾星拱月般,護著陳永生那並不高大的身影踏上城磚墟堆。
昨夜裡,川兵跑了。但沒有完全跑掉,還有一部分被堵回了黃陂縣城。
東門墟堆已經被清理了大半,但走上去還是步履艱難,陳永生腳上穿的還是皮靴,幾次都要崴到腳了。從墟堆登上殘破的東大門,樓臺階上片片紫黑褐色的血跡,一股濃濃的屍體臭味和血腥氣是如何也蓋不下去的。
不過這些氣味對於陳永生是半點也沒影響的。從河南殺到現在,什麼樣的慘景沒有見過啊?當初夏天廝殺的時候,九江城外的山窪窪裡,每到大戰結束,他都能看到腐爛變質的屍身,無數白白的蛆蟲在破開的肚皮、腦殼裡鑽動翻滾,還有的屍體肚皮脹的跟懷孕十月的孕婦一般,裡面盡是黃褐色的屍水,一經搬動,那臭氣才叫夠味。
春夏秋,九江、湖口山地間的廝殺,每一次結束後都要用上百車的生石灰潑灑陣地和地表,就那也起了兩次小規模的病疫,折損了九江守軍小百人。
“已經走投無路了,他們還是不願降嗎?”
“這城裡抵抗的不僅有川兵,還有民勇,後者受了韃子蠱惑,鬥志死堅。”身邊的軍官頓了一頓,再說道:“這些民勇對滿清的忠誠倒比川兵更強。連帶著跟他們混在一起的川兵也不敢投降了。”
湖北的練勇與江南的練勇民團還有些不同,在湖北,出面組織練勇民團的多是官宦之家。那些普通的鄉紳士紳、地主豪強,倒是紛紛給這些官宦之家送糧食、送銀子,卻極少有站出來露面的。那些官宦之家要麼與復漢軍有著血仇,要麼就有子弟在外在京為官,他們對韃子的忠誠都相當之高。
陳永生站在殘破的城樓上,舉目眺望城內情形,觸目可見的就是是城中片片被轟塌的民宅。清兵連帶民勇據巷死守,可復漢軍甩手榴彈,推小炮轟,那裡是血肉之軀可以抵擋的。
黃陂縣東西大道上倒是沒有幾具屍體,可一些小巷子裡密密麻麻鋪滿了破麻袋一般的屍首。那可不僅僅是清兵和民勇,應該還有主動或被主動來檔路口的黃陂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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