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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跟石盛林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再跟上首的張瑋一觸碰,全都閃爍過驚喜的神光。
時間進入七月後半段,南國的抗洪救災還在進行中,今年南方的雨水來的有點,但力度很強。蘇祿王正在北上的途中,從廣州一路沿海行到吳淞,然後經長江到武漢武漢府已經正式確立了,柳德昭也坐上了湖北的第一任巡撫。
因為洪水,阿布貝卡行到南京就改走了陸路。正好,阿布貝卡也希望看一看中國的民間民生。
而魯山這裡則接到了朝鮮來的第二波時辰,陳鳴面對著朝鮮第二波來使哭求的時候,不得不做做樣子,下令北方長山島的水師加大對山東和渤海灣一帶的襲擾,並且在命令中很罕見的要求了一個‘狠’字。一樣的命令還送到了清水教和混元教手中,至於後者聽不聽令,就看他們怎麼想的了。
“金大人啊,你也看到了。今年南國雨水氾濫,多地報急。我朝急於應對,出兵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陳權哭笑不得看著抓著自己袍子的金基種。南方水災頻頻,不管是賑災,還是加固河堤,後勤部隊都是衝鋒陷陣在第一線的。所以陳權眼下很忙很忙的。
“金大人,你現在再扯我也沒用。不如就暫時在魯山住下,陪著那個權大人散散心。”第二波朝鮮副使還沒到魯山呢,人就嗚唿哀哉了,被葬在了南京城外。而正使呢,爬倒大殿上哭了一趟後,人也一病不起了。
這第二波使船就是南海一號在渤海灣裡撞到那支船隊,裡頭不僅有朝鮮的使者,還有好多朝鮮的權貴家眷。現在後者都留在了上海和南京。
陳權說起來是又好氣又好笑,當然,內心裡也是有一些憐憫的。
可是陳漢現在真的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搞朝鮮啊。
從五月末。嶺南,準確說是閩粵的雨水就嘩啦啦的下著,止都止不住,現在都倆月時間了!
而等到進入六月,長江一帶也多有降雨,到了六月中下旬迄今,雨勢更大更急。倒是黃河今年夏季很是消停,雨水不多也不少。
武昌原清總督府裡,陳鳴望著院中被雨水打的光禿禿的花景,內心一陣喪氣。自己能輕易地打得滿清滿地找牙,能用水師搞得滿清北方千里海疆處處戰火,卻奈何不得這老天爺啊!
這雨要下到華北,你說要下到山陝、河北該多好?別說陳鳴心理陰暗。
廣東福建前兩年亂是兵災,氣候還是很好的,今年兵災沒有了,水災卻又上來了。
陳鳴揹著手在房間裡不停地踱著步,時不時站到窗邊,冷眼看著外頭的雨水,現在的總督府就好似一位國畫大師揮毫潑墨的水墨畫。整個府宅都隱沒在絲絲晶瑩的雨線之中,如煙似霧。
後院水池裡的荷花已經完全被雨水打殘,這個時候本該是紅荷綠葉,荷花最後的好日子的。但現在雨簾中已經見不到一絲兒紅色。
陳鳴眼眶有些發黑,他已經連續多日睡眠不足兩個時辰了,這還是他起家以來第一次經‘抗洪搶險’鬥爭。說真的,這比打仗都讓他牽腸掛肚,更讓他提心吊膽。
一陣大風吹來,烏雲從南面的天邊急湧而過,天色幾近於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
“轟隆隆”伴隨著陳鳴一句後世的國罵他麼的,連連的驚雷聲,就已經響起。
“又是暴雨!”壓城的黑雲像群奔騰咆哮的野馬,一層層漫過頭頂,越聚越厚,越壓越低。讓人感覺爬上樓頂舉手一伸,就可以扯下來一塊似的。
時間流轉,彷彿瞬間到了黑夜一樣,天地一片漆黑。
狂風大作,黃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啪啪的響個不停。一道閃電劃破蒼穹,猶似一道光劍斬破黑暗,震耳的雷聲敘敘傳來,雨點連成了雨幕,嘩嘩的就如是天河倒灌般地鋪天蓋地的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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