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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勺子敲著桶邊:“吃飯了,開飯啦……”聲音老遠的傳過來。
何華章不情願的坐直身子,拿起手邊的粗瓷大碗走到柵欄前。大牢裡的飯食實在不堪入口,乾硬粗糙的雜糧饅頭,帶著一股黴味的清粥,還有味道古怪的鹹菜。何華章真心的沒胃口。可何華章一開始身上的銀子配飾就被捉拿他的清兵給搜刮的一乾二淨,他就是想透過獄吏買點堪堪入口的事物也做不到。而他手下本來的夥計、管事,至今也沒有一個人過來露面。何華章不知道他們是被獄吏攔在了外頭不讓探監,還是怎麼了,但他也不太操心。反正那家當不是他的,那是復漢軍的,除了他自己外,夥計中還有兩個人手始終在盯著。要真被官府沒收了,或是那兩個人被大雁啄了眼,財貨被其他的夥計卷跑了,他也不心疼。沒了也就被沒收了。
“咦?”
打飯的獄吏動作嫻熟,在何華章這裡耽擱的時間不超過三十秒,可何華章卻呆住了。他手中拿的是什麼啊?那軟綿綿的觸感,白白的顏色,就像娘們胸口的兩坨那玩意。可為什麼呢?獄吏為什麼會突然的扔給他兩個白白的大饅頭?還有那醬菜,也不再是味道古怪吃下去直噁心的東西了,而是兩根帶著醬香的醬黃瓜。也就是粥,還是那帶著黴味的沉米清粥。
何華章握著白饅頭的手都要把倆饅頭給抓破了,心中激動的直想嗷嗷大叫。為什麼自己的生活突然被改善了?即使這是外頭有人再給獄吏使銀子,事情發生在今天也一定有原因的。那隻能說外面的情形變了,風聲變了,是復漢軍拿下江陰了嗎?
何華章這一刻一點也不肚子餓了,他直想大聲的對獄吏問出來,吼出來,叫出來。胸口中就跟裝了二十五隻老鼠,百爪撓心。
他好不容易把心裡的激動給壓制下去,天色都已經全黑了。白饅頭變成了冷饅頭,熱粥變成了冷粥,但何華章吃的那叫一個香甜。
……
此時的布政使衙門。
書房裡的蘇爾德坐在文案後一言不發,屋裡也沒有一盞燈。自從打容保下腳的拙政園裡回來後,心情極度惡劣的蘇爾德一動不動的坐在書房內,這都一個多時辰了。連晚飯也沒有吃。
可外頭蘇爾德的長隨、師爺、幕僚等等,誰也沒在這個時候來勸他,就是蘇爾德的妻妾也不敢過來觸碰蘇爾德的眉頭。自家老爺顏面這會丟大了,明日訊息傳遍整個蘇州城,蘇爾德就臉面掃地,就再也沒臉繼續留在蘇州為官了。
要知道蘇爾德之前還存著藉此機會上位巡撫的念頭,兩江總督高晉被乾隆調回了北京,總督的缺由江寧將軍暫領,那江蘇巡撫的缺就像一根紅蘿蔔,吊在蘇爾德的眼前,誘惑著他不斷地使勁,使勁,再使勁!
可是現在呢?
一個何華章,他的一次次抨擊,他的‘先見之明’,蘇爾德的‘惱羞成怒’,讓蘇爾德幾乎斷絕了自己繼續在江蘇為官的可能。
因為,江陰真的丟了了啊。
福建水師和浙江綠營稍戰即退,士兵軍心不振,江陰本地的民團也鬥志不高。要知道滿清的經制大兵都掉鏈子呢,他們也不想被複漢軍殺成血葫蘆,所以一鬨而散,讓復漢軍近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江陰城這個長江沿線的戰略重地。也證實了何華章的判斷!
是的,現在蘇爾德可以上書彈劾吳必達和段秀林,狠參他們一本,給他們扣上一個避敵怯戰的大帽子。但這對於他蘇爾德於江蘇北地的名聲、聲望有個鳥作用嗎?沒用。
現在的問題是何華章有‘先見之明’,屢屢提點了閩浙水陸援軍與兩江官府衙門間的矛盾,對於戰局可能造成惡劣之影響。而蘇爾德卻不聽良言,知錯就改,反而‘惱羞成怒’,把何華章抓進大獄關起來了。這還讓他能咋辦?神仙也回不圓這個‘話兒’。
蘇爾德如果不抓何華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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