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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留在冷宮,紛紛請願出宮,只有寥寥幾個找不到歸宿,又想守成的人留了下來。
忙完了這些,我去探望了一下宏青和石巖。石巖的精神很不好,他坐在床上幾乎像塊石雕,一動不動。
宏青還好些,看我去了,還向我笑了笑。熒像一隻小貓一樣乖乖地坐在他床頭,時不時幫他取些東西,扶扶枕頭。
這一天下來,我也有些累了,晚上就回儲秀宮睡覺。一覺睡到天色大白,已經是臘月三十了,德佑八年的最後一天。
正好趕上國喪,宮內的新年慶典是不會有了,我用皇后的名義下旨准許民間自行慶祝新年,只要不太過喧譁就好。
這一天也不清閒,我與蕭千清和父親商量著擬了兩道詔書,一道是昭告天下我懷有蕭氏朱雀支血脈的詔書,一道是任命蕭千清為輔政王的詔書。依照蕭煥的遺詔,如果一年之後我還沒有生產或者產下女嬰,輔政王蕭千清就可以登基稱帝了。
詔書雖然只有幾十個字,但是要反覆斟酌推敲,一天下來弄得我頭昏腦漲,從內閣出來,深吸了口清冷的空氣,總算清醒了些。
冷冽的空氣中有些隱約的水汽,抬頭看了看天空,陰陰沉沉的。
身後父親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他也抬頭看了看天色,靜默了一下,緩緩地開口:“又要下雪了。”
我點了點頭:“嗯,今年冬天的雪有點多。”
“你娘走的那年冬天……也是這麼多雪。”父親突然說,慢慢地接著說下去,“我認識你娘那年,也才剛過二十歲,傲氣十足的窮舉人,你娘卻已經是江湖上成名的女劍客了。跟我成親退出江湖的時候,有很多人都說你娘傻了,難不成要守著這個百無一用的書生過一輩子?可你娘卻說她很快樂,我也很快樂,我們成親五年,生下你哥哥,又生下了你,一直都很快樂。
“可是第五年的年三十,那天也下著雪,你才剛兩個月大,你娘卻說她要走,再也不回來了。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我太窩囊了,她不能跟這麼窩囊的男人過一輩子。我那天都快瘋了,你哥哥圍著冰冷的灶臺叫餓,你在屋裡哇哇地哭。我拽著你孃的袖子問她要怎麼才肯留下來,她的目光真是冷,她硬邦邦地丟擲句話,說要想她回來見我,除非我能位極人臣。
“她是算準了我絕對不能辦到才這麼說的。那時候我連進士都不是,在朝中也沒有任何靠山,想要位極人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那夜,你娘拋下這句話就走了,就像她說的那樣,再也沒有回來過。”父親的目光投向遠方,突然有些迷離,“從那年開始,我就發誓一定要在朝中混出成就來。我把你和你哥哥丟在老家,一個人上了京,考進士進翰林院。那時候我恨死了你娘,沒日沒夜地咒罵她,耍盡了手段往上爬,然後狠狠地發誓,就算哪天我真做上了首輔,也再也不認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等我真的被任命為首輔的那天,我在新搬入的府第的院子裡設了酒席,準備了兩雙碗筷,一個人坐了下來。我以為我被任命為首輔這麼大的事,你娘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都一定會知道的,她一定會遵守約定來見我。我想好了無數羞辱謾罵她的話,在擺著她最喜歡的酒菜的石桌前等著。那晚,我一直等到天亮,等到上早朝的時間到了,才終於明白,我等了這麼久,蠅營狗苟地往上爬了這麼久,只不過是想要再見見她而已,就算只是一面,也就夠了。”父親的聲音突然有了些顫抖,他停下來,垂在身側的手臂也微微發抖。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聽父親提起過我娘,他只是在每年的臘月三十,要求我和哥哥一定要回家拜祭我娘。
“後來呢?”我停了停問,“我娘一直都沒去見你?”
“你娘已經死了。”父親已經平復了心情,緩緩地說,“離家出走之後不久就死了。那時你娘被以前的仇家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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