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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望。李雨花滿口答應可以儘快地讓潘枝葉作為插班生進入兩年一屆的服裝進修班讀書。
一個星期之後,李雨花就給熊來打來電話,說已經辦好了一切手續,讓熊來的表妹到藝術學院的服裝進修班上課。李雨花在電話中對熊來說,她很想再次見到熊來,她只想對兩年前的那次手術表示感謝,因為從那次手術以後,她的身體越來越健康了。所以,她想今晚就請熊來一塊用餐,熊來沒有拒絕。
熊來接電話的時候,正置身在潘枝葉的出租屋中,他又一次深陷此地,又一次不得不前來面對潘枝葉——只因為潘枝葉給他打電話說,她渾身疲憊,好像是感冒了。
作為醫生的熊來面臨過一次又一次從生命的垂危到死亡的事件,一場小小的感冒對他來說根本不礙事,然而,潘枝葉在電話中的聲音卻近似呻吟,她好像躺在床上——出租屋那沉鬱的一個角隅戰慄著。
那呻吟、那戰慄挾裹著秋日最後的瑟瑟之風,並帶著幾片落葉飄零到他的視窗,使他又一次被束縛,他驅車在中午休息的一個半小時裡,又一次出現在潘枝葉的面前,潘枝葉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頸說:“我並沒有感冒,我只是想見到你……”他感到自己又被她所佯裝的呻吟和戰慄矇騙了,他感到她身上的小小的計謀就可以將他召來,以此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愚弄。
熊來接完李雨花的電話時,潘枝葉突然從小小的出租屋蹦跳起來,似乎她已經獲得了通向未來之路的鑰匙,她發誓說:“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未來的服裝設計師。”就在這時,一個人在敲門,門並沒有上鎖,門開啟了,一個男人站在他們面前,他站在潘枝葉面前說:“我跟蹤你已經很長時間了,別以為你可以矇騙我……”
潘枝葉突然對熊來說:“你走吧,我有話對他說。”然後她推開了門讓熊來離開,她這樣做自然有她的理由。熊來看了這個男人一眼,他的神情並不像他的話那樣生硬,甚至顯得有些溫柔。接下來,他就離開了,然而,他並沒有走得很遠,他轉出了出租屋,站在那條渾濁不堪的陰溝旁邊,他沉思著,凝視著那條陰溝,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意念:他想把潘枝葉帶到遠離這條陰溝的地方去生活。
他沒有時間久留,還有半小時,在這半小時的時間裡,他要趕回醫院去上班,下午還有一個小小的手術等待著他。他不能遲到,而且在手術之前還有一系列的準備工作,而晚上他又要去見藝術學院的李雨花,並與她一塊用餐。他的神經突然緊繃起來,他知道,他不僅是為自己而活著,而且為自己身臨其境的手術檯、病人而活著,他在為需要他的每一個人而活著。
活著就是生活著,這生活中包括著那個與他已經約定俗成的婚姻夥伴,那個因避孕而失去性快感的女教授;這生活中包括他的病人,那些因生病而與他見面的男人和女人,他們無奈而絕望地渴望著他去拯救他們;這生活中當然也包括潘枝葉,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研究這個女人的生活史,她如此年輕妖嬈,身體中卻佈滿了複雜的痕跡。
第二章 異類的翅膀 11
劉慶祥感到很欣慰,坐在方薇薇身邊那個年輕的小夥子突然給她帶來了明媚燦爛的微笑。她已經鬆開了曾經緊緊纏住不放的對那個已婚男人的紐帶。現在,她再也用不著抱著酒瓶瘋狂地麻醉自己的神經了,再也用不著吞嚥下告別生活和愛情的安眠藥,絕望地從岩石上投海落水了,她又一次獲得了新生活,又一次開始面對豐饒多姿的生活狀態。坐在她對面的年輕男人把她的生活帶入了應有的位置——設計師的工作室裡,現在,他感到他鬆手的時刻已到,他知道他已經用不著為方薇薇擔心什麼。
他在尋找著未婚妻肖蘭,他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願望:他想盡快地找到她。他三十歲了,該結婚了,那個意外降臨的孩子加速了他想結婚的念頭。荒謬的是他卻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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