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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方相之血的氣味，依然讓它感到有些難受，不過只要這頭方相氏死了，那它的身體就能自由活動了。

“你殺的？”

骷髏歪著頭問榮嘉道，它的上下顎張合了幾下，樣子很古怪，然而聲音卻出乎意料的婉轉動聽。

一具白骨怎麼會發出這麼好聽的聲音！榮嘉有些怪異地想到，然後不自覺的點了點。

“謝謝！”

骷髏很有禮貌地對他道了一聲謝。

“不客氣！”

榮嘉也很有禮貌地朝它笑了一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通一聲跳進了身邊的河水中。

對於這具一看就來頭極大，莫名其妙的骷髏，榮嘉覺得自己還是躲的越遠越好，不想有任何交集。

雖然可能是自己把它放了出來，但榮嘉也沒有任何索取報酬的打算，只要最好此生都不要再遇見。

骷髏呆呆地站在那裡，似乎不明白榮嘉為什麼突然就跑了，好像很怕自己的樣子，自己剛才明明很客氣啊？

半晌之後，它眼中的幽火才從呆滯狀態中恢復過來，然後兩團幽火閃爍了幾下，接著它也撲通一聲跳入了河水中。

……

榮嘉的頭從河水中探了出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河水上方的新鮮空氣，雖然他身上帶著闢水珠，不可能真的感到氣悶，但在那個地下空間內呆了那麼久，又連續在地底暗河中游了個把時辰，此時終於返回到地面上的世界，下意識地會有這樣的動作。

然後他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此時正是白天，自己應該依然在北邙山脈中，身處某條山脈中的河流內，不過周圍靜悄悄的，應該是遠離那個自己被圍的墓穴所在之地了。

然後榮嘉辨明瞭一下方向，準備儘快趕回將軍府，要準備對抗這次鬼潮的事情了，那名自稱鬼王的青年，隨時都可能率領著他的鬼物大軍，衝出北邙山。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響起一聲很好聽的嘆息聲。

“真是好久好久沒有見到過太陽了啊！雖然我以前很討厭見到它！”

榮嘉的汗毛一陣倒豎，遽然回頭，只見一具白骨悠悠地仰面飄在河水上，一雙指骨交叉託在骷髏頭後，全身似乎沒有一點重量，隨著水波左飄右蕩。

它是什麼時候跟著自己，一路上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緊接著榮嘉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沖天而起，朝著天際飛去。

在他飛騰而起的那一刻，河水邊的樹林裡，突然湧出來一小群鬼物，鬼物雖然大部分時候喜歡在夜間出來活動，但在北邙山這樣天地元氣異常特殊的地域中，白天出現的鬼物也不是沒有。

那具小骷髏倒是遇見同類了，或許以後它也會成為那鬼潮大軍中的一員吧，然後和自己在戰場上再次遇見。

榮嘉的心中突然閃過這麼一個古怪的念頭。

然後鬼使神差地，榮嘉在半空中又回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硬生生停下了飛掠的身軀。

只見這個時候，那具白骨已經爬上了河岸，那群鬼物已經朝它湧了過去，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具骷髏身上佈滿了禁制花紋，讓它看去有些詭異，那些鬼物對它的態度有些提防，呼啦啦一下將小骷髏圍在了中間，其中一個殭屍站了出來，走到了那小骷髏的身前，嘰裡呱啦地似乎在說著什麼。

小骷髏一臉迷糊地看著對方，似乎根本不懂對方在說什麼，接著那殭屍有些不耐煩地伸出了一隻乾枯的手掌，直接抓向了小骷髏的頸骨。

小骷髏眼中的幽火驀然劇烈地跳動起來，然後它抬起了一隻腳，輕輕地一腳踩在地面上。

下一刻，圍在它身邊的那群鬼物，瞬間全部化為了一道道輕煙，消失無蹤。

正是這神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