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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煙此時的態度是客氣而矜持的，雖然榮嘉是一位玉帝親封的稱號將軍，但天音宗也是天界的上九品宗門，她作為一宗副宗主，身份也沒有差多少，倒也沒必要表現地太過熱情，雖然她的心底其實是頗為看重這位年輕將軍的。

既然已經表明了身份，那就沒必要再藏藏掖掖了，所以榮嘉也同樣笑著答道：

“在下剛剛升任將職未久，倒並不是在哪支軍隊中，而是奉命即將前往下界駐守，一時間恐怕難以返回天界，所以特來貴宗，想看一下某位故人。”

李如煙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心底卻是暗暗舒了口氣，幸好是自己親自來了，一位下界駐守將軍啊，值得天音宗去花大力氣結交了。

然後她的笑容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少了幾分矜持，多了幾分親切。

“榮將軍原來是駐守將軍，如煙真是失敬。至於榮將軍想見的櫻雪那丫頭，這些日子確實正在閉關，我已經讓人去將她喚醒，不過真要出關，恐怕還要一二日的時間，這幾日榮將軍不妨就留在我天音宗內，讓如煙著人陪將軍遊玩一番。”

榮嘉點了點頭，然後似乎是隨口提起般道：

“卻是麻煩李宗主了，不過在下此次前來，除了想見櫻雪仙子一面之外，還有一名在下的故人之女，當初拜託櫻雪仙子帶回天音宗修行，不知這些年過得如何，李宗主若是不介意，在下倒是還想見見那小姑娘。”

李如煙聞言，目光微微一亮，然後笑問道：

“不知榮將軍那故人之女，如何稱呼，如煙這就讓人去查問。”

“那小姑娘名喚歐小意。”

然後只見李如煙抬手叫了一名執事進來，低聲吩咐了幾句，然後對榮嘉笑道：

“還請榮將軍稍待，應該很快就有訊息了。”

天音宗後山，一片青竹林內，一群少女結束了一天功課，三五成群嬉笑打鬧著離開。

歐小意並沒有和那些少女結伴離開，而是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瑤琴，她用的依然是爺爺留給她的那具黑色瑤琴，那是爺爺親手斫出的琴，雖然她現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卻也捨不得換。

瑤琴已經用了很多年了，黑色的桐木琴身上有些細微的裂痕，但是漆面卻依然光滑如境，七根琴絃也保養地很好，音色依然圓潤通透，所以歐小意雖然用的一直是最普通的凡琴，但她彈出的琴曲，卻是同輩弟子中最動聽的。

歐小意將琴絃調得稍微鬆了一些，經過了一天的彈奏，這樣可以讓它們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她將瑤琴裝回琴囊，像很多年前一樣，背在了身後，往竹林外走去。

十餘年過去，歐小意的模樣，早已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絲原先那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的影子，一襲白裳將她修長苗條的身形襯托地翩然若仙，如瀑的青絲垂在盈盈一握的腰間，五官精緻如最剔透的白瓷，沒有一絲瑕疵，多年來日日練琴，讓她的氣質在素雅中帶著一點點的清冷，只是眉眼間的那一點倔強，卻和多年前一模一樣。

歐小意一個人走在回住處的路上，顯得有些孤單，但她自己並沒有這種感覺，嘴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不知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看去完全是一個快樂單純的少女。

只是這看似單純的少女，在經過其他那些少女的身邊時，那些少女卻紛紛慌張地讓開了道路，看著她的目光都有些畏怕，彷彿這個外表文靜嫻雅的少女，是什麼毒蠍猛獸一般。

這是因為這些年來，歐小意麵對任何任何一個敢來欺負她的人，都用一種無懼生死，不計後果地態度和決絕還擊回去後，在這些弟子中建立起來的江湖地位。

就像她多年前對榮嘉說的那樣，敢欺負我的人，我就會和他拼命。

她歐小意在哪裡都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