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5 頁)
著船的倒影,腳下的船走的象飛一般快。
二舅母待自己到底怎麼樣?黛玉覺得委實不好說:若說好,總覺得那笑容後隔著什麼,若說不好,可實在挑不出一點兒錯:就連寶玉和自己吵架,二舅母表面兒上也是護著自己,更別說什麼人參,什麼補藥,從來沒有因為這些露出半點兒為難的神情來。
可縱如此,自己還是感覺到自己和她之間那厚厚的網和突不破的防線,自己和二舅母分明站在河的兩岸,誰都趟不過對方的心之河。
也許,是因為寶玉吧——,黛玉心中湧上苦澀:舅母對寶姐姐也很好。那種好並不是體現在多於了她什麼東西,而是在那一顰一笑,在那一轉首一回眸,在那笑容的真誠和寬容上!自己,卻只能對這些遙望而終不能得。
黛玉的眼睛忽然有些澀。接著又將心思轉到父親的病情上來。
她誰也沒有告訴,其實父親的來信裡,還夾著另一層意思:父親有了掛冠隱居遠離朝堂的心思,此次就是借病症之機來接她回家團聚的。
信步站在桅帆下,黛玉讓江風吹著自己的面容——自從幼年離家,自己便養了一個習慣,碰到煩心的事,只有遠離喧囂躲到空寂無人的地方,才能將壓抑完全的釋放出來。
不知促使父親下了這個決心的緣由是什麼!就像不曉得當年匆匆將自己送走的緣由一樣,父親什麼都不肯給自己說。
只是幾年來竟連書信也少得可憐,父親是太忙了嗎?忙得連看女兒的空閒都抽不出來一點?黛玉悠悠嘆一口氣,伸手理理被江風吹亂的秀髮:但願父親只是太忙了。
慢慢覺出冷意,黛玉轉身欲往回走,剛一動步餘光忽瞥到一抹石青色身影從甲板那頭由遠至近翩然而來,黛玉便驀然抬首: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皎潔如明月般的精緻面容。
“榮公子!”眼見躲閃已來不及,黛玉只好難為情的向著對方遙遙一拜,並不露痕跡的將眸中的戚然隱入眼眸深處——,這悲和痛,自己只希望寶玉能看到。
“姑娘少禮!”榮公子大約也沒想到會在此處碰到黛玉,微微一愣間隱約露出詫異神色,但又以於一瞬間將其遮掩過去。於此同時,眸中的疏離之色卻濃重了好些:“原來姑娘也愛到‘人跡罕至’的地方來?”
“艙中太悶了!”黛玉微微點頭,低首間眸光瞥過對方石青色披風內同色的衣衫一角——對方已換去了昨日被自己沾染的暖襲,但不變的依舊是通身的纖塵不染。
想起昨日跳板上無言的對抗,黛玉便湧上說不出的彆扭滋味。又想到男女見面之大防,便欲引言告退。但還不及開言——
耳中只聽對方低沉而仿若來自天簌的聲音:“姑娘原籍是蘇州?我有幸拜讀過令尊的文章,難得既有文人墨客之飄逸脫俗,又有身為朝庭重臣的忠君之心和責任,現在如此有學識肯一心為國的官員已是鳳毛麟角了。”
“公子過譽了。其實父親之志,更願意做一名吟風弄月的閒散之士。”詫異以對方之沉默和疏離竟肯停下來與自己攀話,黛玉悄瞥對方一眼略略謙虛的回道:“他老人家並不想受虛名所累。”
“哦?姑娘如此肯定?”榮公子的聲音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沉靜,目光不望黛玉卻悠悠然望著急劇流逝的江水:“姑娘離開揚州時應該年齡尚幼吧,如何能明白林大人的真實心意呢?”
聞聽此言,黛玉不由一愣:為何他忽然對父親的事如此感興趣?又為何他話語之中恍惚似包含著些須的危險之意?
“我一個女兒家,哪裡知道這些?也哪裡懂這些?只是從感覺上來推斷罷了,比如一個人在詩詞文章上用的心多了,那自然在其他方面就少了,想兼顧只怕很難吧!”心中有了疑慮,黛玉便多了幾分心思,於是便微微笑道:“但不知公子又為何選在如此滴水成冰的日子裡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