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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入袖中,然後拈鬚笑道:“公子,是什麼時辰出生,本仙可以再幫你算上一算,這份不算錢。”
徐鳳年已經屁股離開長椅,重新坐下後輕聲笑道:“我的先不說,你幫我算算我爹的,他是申時。”
老道士故作沉吟,再問過具體一天銅漏一百刻裡的時分,這才緩緩說道:“這可不是太好的時辰啊,是早年要背井離鄉的命,兄弟姊妹也都早夭,若是福緣再薄一些,夫妻恐怕不得白頭偕老啊,不過妻子過世,會使得男子老年晚運漸好。”
老道士見到眼前出手闊綽的公子哥神色呆滯,還以為說錯了,正想著臨世改口,只怕袖裡銀子被討要回去,沒料到這年輕人又問了他大姐二姐的命數氣運,知曉了時辰時刻,老道士故弄玄虛,掐指算了又算,硬著頭皮說了幾句,不敢多說,信奉少說少錯的宗旨,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公子哥,後者嘴唇顫抖,擠出一個笑臉說出了自己的出生時分,老道士悄悄抹了抹汗水,故作鎮定說道:“不錯不錯,公子是清逸俊美之相,早慧伶俐,一生多福,爹孃福氣都分到了你身上,初運略有坎坷,中運勞碌,不過晚運上佳,因此公子無需多慮。”
年邁相士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位公子,本仙多嘴一句,公子家人或多或少都因你而減了福運。”
又趕緊補充道:“不過公子家人本就福緣不差,也不在乎這一點半點的。”
老柳下,年輕公子和老相士兩兩相望。
正閒逛到這邊的蘇酥正想著竟然還有蠢貨跟這老騙子算卦,然後就看到那個腦袋被驢踢過的傢伙撒下一捧碎銀,接下來一幕更是讓他感到匪夷所思。
蘇酥轉過身,打算回自家鋪子捱罵去,翻了個白眼嘀咕道:“這傢伙真是有病!”
一個異鄉年輕人,坐在一棵枯敗老樹下,沒有哭出聲,就只是在那裡流淚。
第075章大雨撐小傘,指玄對金剛
蘇酥在外頭徘徊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回到一座位於城鎮犄角旮旯的鐵匠鋪子,是座兩進的土胚院子,架子撐起來了,不過一眼望去,擺設簡陋,給人空落落不得勁的感覺,就知道這戶人家生活不易,遠稱不上富裕殷實,前屋裡火爐風箱前,一名中年男子打著赤膊,身材雄魁,肌肉那叫一個結實,說是拳上跑馬臂上站人都不過分了,胳膊比女子的大腿還粗,不去大街上胸口碎大石十分惋惜了。漢子一身古銅色,正提著鐵錘將一塊燒熱的鐵坯擱在砧子上錘打,漢子瞥了一眼蘇酥,沒有出聲,繼續叮叮咚咚錘鍊坯子,從小就幫工打雜的蘇酥對於打鐵火候早已爛熟於心,跑去筐子往爐子裡倒了些木炭,然後正想著去後頭床上躺會兒修養修養,用老夫子的話說那就是養浩然正氣,耳尖聽到聽了二十多年的腳步聲,趕緊開溜,才跑到門檻,就聽到一聲輕喝,只得乖乖站住轉身,裝傻扮痴笑了笑,一位窮酸老書生模樣的老人手裡提著一尾樹枝穿鰓的鯉魚,怒容道:“又與劉宏那些無賴打架?豈是謙謙君子所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連身都修不得,能成什麼大事?”
蘇酥小聲撇嘴嘀咕道:“我還君子遠庖廚呢。”
老人剛要瞪眼,年輕人嬉皮笑臉跑到跟前,拿過還在蹦跳的肥腴鯉魚,開懷道:“老頭兒,家裡剛好還有些蔥蒜,我這就去給你做一手嶽炳樓大廚子都自愧不如的紅燒鯉魚。”
不說還好,聽到這話老夫子立即一股怒氣湧上,“家裡菜圃哪來的蔥蒜?”
說漏嘴的年輕人拿了鯉魚就往後院跑,迂腐刻板老夫子也不看一眼鐵匠,跟著苦口婆心念叨,大抵是類似“君子處事,要我就事,不讓事來就我”的聖賢教誨,蘇酥早就聽出繭子,背對老夫子,口型和老人一模一樣,當老夫子良苦用心說到“少年性情,要收斂不可豪暢,可以育德”,實在熬不過的蘇酥憤憤不平說到“我還老人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