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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頭顱炸入地面,當場斃命,後半具戰馬身軀掀翻而起,徐鳳年一手拍開,連莽騎帶死馬一同摔向峭壁,與前者死相唯一不同大概就是一灘爛泥更大一些。
三十多騎兵再顧不上調戲那塊即將到嘴的嫩肉,亡命逃竄,誰都看得出以人海戰術碾壓敵人,根本行不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擱在任何地方都淺顯質樸。徐鳳年既然開了殺戒,就容不得漏網之魚去通風報信,一掠而起,閒庭信步,皆是“慢悠悠”逛蕩在戰馬身側,一掌推出,好似拍死蒼蠅在牆上,峽谷峭壁出現一朵朵大塊猩紅。徐鳳年的確做不來陳芝豹那般西壘壁前以馬拖死葉白夔妻女的血腥手段,可要說在北莽殺一些蠻子,仍是毫無顧忌,若非如此,徐鳳年自認自己就該死在北莽!
哪怕是世襲罔替在手,又有何資格去與陳芝豹搶北涼軍權?搶兵搶糧搶民望搶軍心,都是要雙手染血去搶過來的,而不是磨嘴皮去講那仁義道德,春秋不義戰,有多少場坑殺?多少座城池被屠盡?有多少人相食母販兒父烹子?士子,貴族,權臣,武夫,一個個粉墨登場,即便身死,大多仍算是在青史留名一兩筆,可太多隻是想做溫飽太平犬的亂世人,死就死了,連本該清明燒香的後人都一併死絕。
以婦人之仁統帥北涼三十萬鐵騎?帝國北門一旦大開,被北莽長驅直下,頭一個遭殃的便是北涼參差百萬戶。離陽王朝那些一直給北涼拖後腿的骨鯁忠臣,想必臉上悲慟時,心中十分樂見其成。
徐鳳年臉色陰沉,解決掉三十多北莽騎兵,緩緩走向那名少女。
她是牧民中唯一親眼見到他力擋牛群的女子,那時候認定他便是天下最大的英雄豪傑,如仙人降世一般。
可當她見證他殺人而非僅是殺牛的鐵血手腕,尤其是看到他緩緩走來,下意識就躲開視線,向後撤了兩步。
徐鳳年嘴角冷笑,掠上山頂,仁至義盡,就再不管這些牧民的生死存亡,去追尋那股聲勢浩大的野牛群。
少女猛然驚覺自己做了什麼,悔恨得揪心欲死,茫然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徐鳳年來到峽谷盡頭山頂,駐足遙望遠方。
救一人殺萬人,殺一人救萬人,功德罪孽孰重孰輕。
徐鳳年即便信佛,卻也想不明白,也不想知道。
記得小時候二姐徐渭熊糾結於白馬是馬非馬,粗人徐驍開玩笑說爹坐在那兒說是馬,那就是馬,誰敢說不是?
正是如此一個蠻不講理的武夫人屠,卻在那一晚,對世子殿下說道,天下沒有什麼該死的人,尤其是沒有該死的百姓。只要我徐驍一天不死,涼莽就可以不死一名百姓。
徐鳳年躍下山崖,撒腳狂奔,循著蹄印追上野牛群。
先是游魚入湖,穿梭自如,然後躍上牛背。
踏潮而行。
最終站在一頭率先野牛背上,屹立潮頭。
第055章當下憂鬱啊
徐鳳年仗著新晉的金剛體魄擠入牛群,仍是吃足了苦頭,稍有不慎,就被健壯野牛撞上,如一顆蹴鞠繡球被踢來踢去,以徐鳳年的執拗性子,又不願輕易躍出牛群海潮,好幾次就給沖刷倒地,瞬間被幾十匹野牛踩踏而過,這些白襪子野牛動輒重達兩三千斤,實在消受不起,這才掀翻牛蹄,跳上牛背,好在有大黃庭演化而出的海市蜃樓護體,否則早已淪落到衣不蔽體,或躺或坐在牛背上或休憩或養劍,然後再自尋苦頭,跳入牛群狹窄間隙,繼續游魚滑行,起先幾次與牛相撞,狼狽不堪,惹得火大,恨不得以劍氣滾龍壁攪爛幾十幾百的野牛,強行壓抑下心中煩躁,配合大黃庭心法,總算琢磨出了順勢而動,牛群停歇時,他便遠離野牛,獨坐凝神,馭劍飛行,一次有狼群盯上幼牛,徐鳳年也不打殺,一腳跺地,頗有天崩地裂的氣焰,恐嚇驅散了野狼,幾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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