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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過太惡毒的言語,她一直覺得對不住夫家,從沒有任何怨言,其實再苛刻的村裡人,也都知道這個苦命女子的確沒有任何對不起老趙家的事,一個本該嫁入有錢人家享福的瘦弱女子,愣是做了許多男子都嫌累的農活,曾經有幾個村外流子竄入她院子,偷了掛在竹竿上晾曬的肚兜回去,從沒有與人生氣過的小娘竟然瘋了一般,追到隔壁村子,一副拼命的架勢,村裡人幾個輩分大的老人終於看不下去,喊上各自家裡長得結實的晚輩子孫,小半個村子扛著鋤頭,才算把那事給瞭解,只記得這女子,死死攥著抹胸肚兜兒坐在地上默默流淚,也不罵人,只是不出聲的哭。
這以後,她曬衣物寧肯晚些曬乾,也只在家裡通風的屋子搭起竿子慢慢晾曬,接下來的歲月,右松就成了她的天,好在那打小沒了爹的孩子也爭氣,連學問很大的老夫子都樂意將一些書籍讓孩子帶回家,尋常孩子若是敢碰一下老夫子的私藏書籍,一雙小手還不得被老夫子打成出籠饅頭,村裡老人都說以後她可以母憑子貴,會苦盡甘來的。
小娘正將一件一件衣物放入竹籃,驀地轉頭,看到站著一位如何都猜想意料不到的男子,站得挺遠,而她此時手中正握著繡花素樸的藍色摺扇型抹胸,唰一下便漲紅了俏臉,下意識便狠狠瞪了一眼,這人怎的如此行事放浪,昨日還覺得他保不齊是那世族高門裡走出來的遊學公子,莫不是半點不知非禮勿視嗎!虧得自己還誤以為他很有雅士風度!
接下來惱羞成怒的小娘看到那佩刀男子一臉尷尬,似乎想要解釋什麼,最終還是沒有此地無銀三百兩,只好側過頭,讓她好將貼身物件藏入竹籃。小娘微微愣了愣,這公子似乎臉紅了?這才讓她稍稍神情緩和,到底是知羞恥的男子,比起那些總喜歡色迷迷說下作閒言閒語的潑皮無賴,要好一些,只不過他來這村子做什麼?小娘慌忙提起竹籃起身放在身後,可能是眼前佩刀公子的撇頭讓她有了與他正視的膽量,她雖是村野婦人,卻也知道富家人家的種種富貴病,那些出手闊綽的商賈子弟,品性未必就比村裡無賴更好,這位曾蹲在土坯牆頭吃冰糖葫蘆而且與右松玩到一塊的公子,應該不是壞人,可若他以為自己是那種可以任意勾搭調戲的女子,她就敢扇他一個耳光。
徐鳳年緩緩轉頭,平靜道:“等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看到右松,就帶著他回村子裡。”
馬蹄聲毫無徵兆地響起,踏破了小村莊的寧靜安詳,炊煙依舊嫋嫋,黃狗吠聲跟著四起。
倒馬關騎卒驟至,眼神冷漠,在溪畔岸上俯視著身份懸殊的一男一女,沒資格騎馬的幾個青皮流子,對著身披鮮亮伍長甲冑的高大騎士,諂媚邀功道:“軍爺,瞧瞧這位小娘子姿色如何,附近十幾個村裡,就數她最俏了,咱們都喊她許織娘,是個寡婦,她公公婆婆兩老傢伙也躺棺材裡去了,沒啥依靠,這些年應該沒被野漢子得手過,身子乾淨得很,保準能讓大將軍看上眼!”
為首在倒馬關也算一名小官的騎士見到這名素衣小娘後,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心想以前怎麼沒聽到柳溪村有這麼個一枝野花,若是早點得知,哪裡輪得到別人出手!
只不過既然錯過,再想偷偷下手擄走就難如登天了,昨晚韓校尉連夜喊了連他在內幾名心腹挑燈密議,垂拱校尉說果毅都尉皇甫將軍大駕光臨倒馬關,沒幾個暖被窩的娘們太不像話,招待不再,怪罪下來,誰都扛不住。韓濤嘴上說是不敢拿青樓裡的庸脂俗粉去糊弄皇甫將軍,可他們幾個心知肚明其實這邊最大窯子裡的兩位當紅頭牌,正被韓校尉瞞著家裡母老虎偷偷包養在一棟小宅子裡呢,韓校尉捨不得,又不敢拿次等妓女來孝敬果毅都尉,生怕成了死對頭折衝副尉的把柄,便計上心來,要他們找兩個身世乾淨的良家小娘子,說是花重金請到倒馬關,可他們哪裡不懂得裡頭的膩味,不過是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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