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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姐,心中牢記一事,得喊姐而不能是二姐,嬉皮笑臉說道:“怎麼來劍州了,這跟那死氣沉沉的上陰學宮可隔得有點遠。”
慕容雄雌面面相覷,便是那每逢大事頗有城府心機的慕容桐皇都給這一幕弄懵了。
被摟住的徐渭熊也不掙扎,平淡說道:“怕你進了武帝城,不小心就連皮帶骨頭給人一鍋煮熟了。就只好先在這裡守株待兔,這是私。公,則是學宮三年一度的學識考核,其中堪輿一項定在劍州以北的地肺山,考究望氣相地點穴尋龍的本事,王祭酒喝酒誤事,便由我代行考官一職。”
徐鳳年撇頭望去江岸,才看到站著一大撥襦衫士子模樣的讀書人,年輕者尚未及冠,年長者也已花甲古稀,大多各自揹負一隻笨重書箱,極少有人錦衣華服,卻應了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古話,便是徐鳳年這種最恨讀書人附庸風雅的無良草包也討厭不起來。他半點不奇怪二姐以學子身份承擔稷上先生職責,二姐學問淵博龐雜,融會貫通,辭采蔚然,不管是正統經義道德文章還是那些被誤解的旁門左道與奇巧淫技,都涉獵頗深,尤其是這堪輿,曾著有《望龍經批註校補》與《琢玉斧巒頭歌括》,精妙入微,通篇無一字故作晦澀艱深,因她喜好掛古劍負青笈遊歷山川,故而被心悅誠服的風水師們譽為徐青囊或者青烏先生。徐鳳年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怔怔凝視著風塵僕僕的二姐,半響不說話,只是幫她額角一縷青絲捋順到耳後。
二姐雅潔大氣,徐家子女中以她最有大將風度,但徐渭熊的鑽牛角更著稱於世,曾有文壇高賢寫了傳世名篇,其中有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這一佳句,廣為流傳,被南北士林倍為推崇,到了上陰學宮評點天下詩文的徐渭熊這裡,卻落得個不顧細謹何以行千里不辭小讓何以稱大禮的評語,那位既是詩壇巨擘又是棋詔高手北方名士氣不過,寫信至上陰學宮,言辭鋒利,徐渭熊不加理睬,老頭便一氣接連寫了八封書信,說是書信,其實性質與檄文無異,最後還千里南行,要與徐渭熊在十九道上一較高低,徐渭熊也不多說,應戰前提出一個賭注,若是她執黑十局連勝不敗,老頭兒便要封筆,後者自信棋力名列前茅,欣然應諾,結果毫無懸念,連輸十場,老學究灰溜溜回到了北方,密信懇求這位十九先生莫要與世人說那賭注一事,然後繼續在北邊首屈一指的大書院裡授課講學。徐渭熊倒也厚道,沒有大肆渲染,只是回信時寫了三句:人而無信,不死何為?言行相悖,一隻老賊!教甚書文,誤人子弟。
老頭氣得吐血,重病不起,這學宮賭棋一事才水落石出,文壇自然是腹誹這女子得理不饒人,至於天下棋士,猛然驚覺遍數徐渭熊與人對局,執黑必然不敗!雖說座子制本就限制執白先手的優勢,但若說如徐渭熊這般對局盤數早早破百,並且皆是與當時棋壇大家手談相爭,還能執黑不敗,簡直就是個奇蹟。
這些事是大事,徐鳳年更知道一些瑣碎小事,二姐有潔癖,並且閨房中任何一物都擺設講究,幾乎到了死板僵硬的地步,一瓶一筆一硯一椅一榻一爐一書,等等,十幾年如一日不曾變更位置絲毫。年幼時,頑劣的徐鳳年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偷溜進二姐房間,悄悄挪動一些不易瞧見的小物什,無一例外每次總能讓徐渭熊找到蛛絲馬跡,然後就找到徐鳳年往死裡揪耳朵,自恃皮糙肉厚的徐鳳年樂此不疲玩耍了很多年。
印象中,徐渭熊的衣衫樸素歸樸素,但乾淨得很,從來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塵土醒目,可見她這一趟走得有多急。
這般姐弟相逢的脈脈溫情場景,結果被一個色膽包天的小屁孩給攪渾了,“姑娘,抱抱!”
徐渭熊低頭看去,是一個眉目靈氣的稚童,她只是這一瞥,還沒有開口說話,那小蟲子就縮了縮脖子,約莫察言觀色是這孩子從孃胎裡帶來的本事,立即跑了,躲在捧白貓的魚姐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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