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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歲時甚至在襁褓中便被族內高人推筋揉骨?練武要練早,一則年幼時心無雜念,心境最符合武道的澄清意淨四字,幼年練武不僅可以塑形鍛體,熟稔各個架勢,可以打下厚重根基,而且兒童時筋骨柔軟,專而易成,事半功倍。袁庭山出身市井底層,哪有這等先天佔據優勢的大好機會?袁庭山無依無靠,這十多年為了習武,裝孫子給人做狗算什麼,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又算什麼,一次次拼了命去富貴險中求,攢錢買刀,入了一個二流宗門拜師學藝,連睡覺時都手腳掛鐵,與人對敵,哪次不是當作生死戰,師門被滅,若非那半部刀譜不曾到手,而且仇家也有秘笈,他才懶得去報仇雪恨,他忍了兩年時間才一擊必殺,得手後一刀一刀去剮那名二品高手的仇家,桌上足足剮下了兩盤肉片,才逼出了秘笈所在,若是世家子孫,不說軒轅這般高高在上的,便是尋常二流宗派,稍稍嫡系,何需他這般為了一本破爛半秘笈就要豁出命去?因此軒轅青鋒必須要成為他的女人,入贅軒轅也無妨,只要成了被軒轅世家器重的人物,在牯牛大崗上潛心修行,輔以龍虎丹藥,內外兼修,才能登頂武道巔峰!至於軒轅盤古是不是個好東西,軒轅家族是不是把他看作一條喪家犬,等到了他掌控徽山的那天,不說整座牯牛大崗所有軒轅女子都是他的胯下玩物,便是道教仙府龍虎山,他都敢一刀斬去。
老子大好前程,怎能死在這裡!
袁庭山面容猙獰,在山間癲狂奔走。但愈是瘋魔,袁庭山心思愈是縝密,以草木枯葉和泥土塗抹在身上掩蓋氣味,順風而行。只要不死,便是爬都要爬到那萬人之上的地方,那兒有天下第二王仙芝,有桃花劍神鄧太阿,有官子無敵曹長卿。更有無數秘笈,神兵利器,和那一位位眼高於頂等著他去踐踏的絕代佳人,這樣的美妙江湖,袁庭山如何捨得去死!
知章城,慕容桐皇坐在被褥寒酸的床板上,客棧牆壁多是以竹篾夾抹石灰,隔音極差,泥壁更有許多寒酸羈旅士子寫在上面的打油詩,或者粗鄙旅客的粗言穢語,慕容家雖說族品不高,但好歹是正兒八經計程車族,便是在劍州算小有名氣的書香門第,慕容梧竹顯然住不慣這簡陋居室,憂心忡忡。慕容桐皇反而瞧上去打定主意身在龍潭虎穴,既來之則安之,瀏覽牆壁上的字跡,桌案上有文房四寶,他讓心不在焉的姐姐磨墨,接過一枝劣質軟毫,對牆壁上的歪詩雜言一一點評,慕容梧竹望著他的後背,顫聲道:“你真的打算對那位恩人?”
性子軟弱的她不敢捅破那一層窗紙。
慕容桐皇筆勢不停,譏諷冷笑道:“恩人?信不信晚上他就讓你我去暖床?你以為這種將門官宦子弟能有幾個是好人?即便那人按耐得住一天兩天不動手,你就心軟了?溫水煮豆腐,到時候再下嘴,你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慕容梧竹,事先說好,那柄匕首是給你自盡的,你若是敢做那人的侍妾賤婢,我就找機會一刀捅死你!”
慕容梧竹悽然道:“到今天你還想著去那座梧桐宮嗎?”
慕容桐皇猛然轉頭,面沉如水,慕容梧竹被嚇得後退幾步,靠在另一側牆壁上,瑟瑟發抖。
慕容桐皇咬牙道:“我只想活得比狗好一點!”
慕容梧竹眼眶溼潤,跑到慕容桐皇身邊緊緊抱住,泣不成聲。當年若不是弟弟拿匕首刺瞎族內那名長輩的眼睛,她十歲就要慘遭禍害,所以不管她如何膽小如何懦弱,只要是他說的,慕容梧竹都會去做。慕容桐皇猶豫了一下,輕柔拍著姐的纖弱肩膀。這對姐弟,生來便是連那勢利陰沉的父母都依靠不得,誰家父母,在兒女年幼時便整天惦念著待價而沽?會坦言“我家雌雄,奇貨可居”?若非家中爺爺死後留下的忠心老僕以死相助,他們相依為命的姐弟連慕容府邸都走不出半步!若非他謀劃出逃多年,讓三位自詡清流,骨子裡卻是貪戀美色計程車子在外策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