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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那幾個小庶族一些撫卹銀子,以及幾份官衙俸祿,僅是用銀子買命任誰都有怨言,可正二八經的官職,大抵也能堵住嘴了,這等鬧心違心事,為了你,小叔不介意出面破例一次。可拆去盧府中門,當著一整條街湖亭家族的面殺死盧東陽,二兄好面子,不落井下石,已算忍耐極限了。盧氏數百年沉浮,受過的屈辱其實不少,只是近百年坎坷漸少,今日受辱至此,恐怕家主都要動怒啊。”
徐脂虎默不作聲。
盧白頡皺眉道:“脂虎,此時此地,就你我二人,小叔有些話就直說了。你這做世子殿下的弟弟,行事怎的如此不顧後果?當真一點不顧及京城那邊的看法嗎?須知你父王再權勢如日中天,終究還是樹立了張鉅鹿顧劍棠這般可作王朝巨梁的政敵。再者,他這是要將泱州四族往北涼的敵對面推啊,許淑妃因你被貶入冷宮,若是皇帝陛下自己的想法倒還算好,若是皇后的意思,你覺得徐家在帝王心中還能剩下幾分情誼?何況許淑飛是誰你還不知道嗎,姑幕許氏這些年幾乎可算是傾盡一族人力物力去給她鋪路,遭此滅頂劫難,泱州四族,原本與我盧氏關係緊密的姑幕許氏,以後即便不會分道揚鑣,也註定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共同進退,與當年泉兒的暴斃如出一轍,黑鍋還得由你來背啊。”
徐脂虎抬頭笑道:“習慣啦。”
盧白頡苦澀道:“你啊你。”
徐脂虎靠著紅漆廊柱,眺望遠方,柔聲道:“我那弟弟去江心郡找那劉黎廷的晦氣去了。”
盧白頡沉聲道:“難道他還要胡鬧不成?真不怕無法收場?萬一被有心人煽風點火,就不只是沽名釣譽之徒蹦出來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甚至整個江南道都要炸鍋,你這些年還沒看透所謂的江南道名士重名不重命嗎?!”
“知道啊,早就看透了。青州重利泱州重名嘛,江南道士子誰不推崇我公公當年那句‘大義所在,雖死重於泰山’。”
徐脂虎眯起眼笑了笑,道:“可是我這個弟弟,大概是我爹是北涼王的緣故吧,很多人拼了命都要攥在手裡的東西,他都不怎麼在乎的,可有些連貧苦人家都不那麼在乎的東西,他卻是最在乎了。小叔你與他說這些很有道理的金玉良言,他多半是聽不進去的。”
有棠溪劍仙美譽的盧白頡喟嘆道:“攔住他不入盧府,你以後的日子會過得輕鬆些,可真去攔,且不說攔不攔得住,你肯定第一個跟小叔翻臉。”
徐脂虎不顧禮儀地捧腹笑道:“小叔這劍仙做得真可憐。”
盧白頡望著這閨女的笑顏,眼神有些哀傷。
當年那心儀女子也是這般笑臉天然的,自己若是再堅決一些,少些自己嘴上的道德和大局,是否就不會有遺憾了。
世間哪來那麼多如果?
盧白頡閉上眼睛。
不遠處,是書童與丫鬟在針尖對麥芒地鬧彆扭,這兩個孩子會不會也是在多年以後才懂得“當時只道是尋常”的不尋常?
盧白頡離去後,徐脂虎便一直坐在涼亭中,枯等到深夜。
當那世子殿下出現在盧府外,白馬拖著一具早已血肉模糊的冰冷屍體。
顯然是從江心郡一路拖到了湖亭郡。
守在門口的盧白頡即使早有預料,見到這番場景,仍是感到無以復加的震驚。
徐鳳年下馬後,抬頭望向盧白頡,因為大姐徐脂虎的緣故,他對這位棠溪劍仙並無惡感,只是看到盧白頡單手貼在劍柄上,以一把霸秀古劍拄地,徐鳳年面無表情說道:“棠溪先生是想賣我幾斤仁義道理嗎?”
盧白頡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心中除了震驚還有疑惑。
這北涼世子如何來的身負重傷?
徐脂虎一路跑,將丫鬟二喬遠遠丟在了後頭,衝出盧府大門,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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