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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早朝都設在保和殿。
此殿屋脊瓦當滴水以及外簷額枋門窗,再加上殿內金柱藻井屏風等共有龍紋一萬八千條,真正做到了萬龍朝聖。這還只是保和殿一殿規模,鋪散開去,皇城內的龍紋不計其數。
保和殿的巨大臺籍呈現出坐北朝南的“土”字。
從皇城正南起,中軸線上三殿一字排開,不植一株樹木,朝見天子,御道漫長,太監侍衛隱匿於兩旁森嚴建築陰影中,仿若天地間唯有己身一人獨行,無形中便生出一股莫大壓力。
所以當初染血無數的徐驍第一次面聖時便在計算步數來驅散懼意,徐驍尚且如此,更別說一般初次上朝的臣子是何等戰戰兢兢,伴君如伴虎,尤其是王朝接連兩位皇帝陛下皆是雄才偉略,帝王心術登峰造極,無人敢說自己熟稔於揣摩聖意,這更讓臣子們如履薄冰。
今日碧眼兒張鉅鹿有意讓徐驍第一個上朝,徐驍也當仁不讓率先走入巍峨闕門。
似乎除去張鉅鹿,所有人都忘了只要保和殿大學士一日空懸,文官便要尊大柱國為首。
第104章咫尺風雷(中)
武當自打老掌教王重樓仙逝後,本就不多的香火便又清減了幾分,所幸牌坊後的近千個老道人、中年祭酒與道童們過慣了清貧日子,屋漏便縫,衫舊便縫,培幾窪菜地,養幾籠雞鴨,倒也沒什怨氣。倒是此時一個年輕道人蹲在玄武當興牌坊後頭唉聲嘆氣,身旁跟著蹲了幾個附近道觀裡的頑劣掃地道童,一個個爭搶著要這道士說些書上的情愛故事,這故事兒聽著可比道經要有趣多了,可就是過於淒涼了點,裡頭的男男女女怎就沒一個有好下場的,聽身邊這位說書說到了臨近結尾,愈發揪心了,這不強撐著被師父拿板子抽也要逃掉道課偷溜出來?
“太上師叔祖,這本書裡咋有那麼多燈謎、酒令和詩詞哩,該不是都是一個人想出來的吧,要是真的,寫這書的得有多大的學問才行?差不多能跟太上師叔祖比了吧?”一位才武當山沒兩年功夫的小道童怯生生問道,小道士生得唇紅齒白,十分靈氣。雙手託著腮幫使勁望向一旁師父的師父的師父的師叔,按理本該喊掌教的,可觀裡似乎都說這位太上師叔祖不太喜歡,就依舊按輩分來喊了。
“瞎說,寫這書的哪能有師叔祖的學問厲害!”一個稍微早些入山的小道士出手打了一個板栗,一臉的正色凜然,被教訓的年幼小道童捧著腦袋不敢反駁。
“不是瞎說。寫書的這位若與我辯論道教義理,估摸是說不過的,可這些情情愛愛,我就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便是術業有專攻的道理了,你們以後與師父們學習經文,碰到難題,莫要以為師父們說的都是對的。一些師父們責罰而你們卻不覺得錯的事,可以去蓮花峰上找我,若我仍是說你們錯了,你們還是不服氣的話,還可以下山去尋個對錯,如果有一天覺得找到了答案,我與師父們是錯的,可以回山告訴一聲我們真的錯了,假若發覺自己錯了,也不要覺得有甚丟臉的,記得咱們武當的山門永不閉。”年輕道士微笑道,揉了揉最小那位道士的腦袋,笑容溫煦。
“太上師叔祖,我覺得師父一不高興就打我們板子就是錯的啊,你覺得呢?”那小道童天真問道。
年輕道士輕聲笑道:“我小時候也捱過幾次打,可這會兒知道大多次的確是自個兒錯了,幾次不對的,久而久之,也就不去計較了,師父師兄們都不是沒脾氣的聖人,難免會有些錯。武當千年來,記載在冊的道士有十數萬,可玄武天尊的雕塑才一尊,咱們啊,包括我在內,都是凡夫俗子,得許得別人犯錯,許得自己犯錯,莫要鑽牛角尖,那就要活不快樂了。好不容易來世上走一遭,總悶著生氣,你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將相,也無趣,再說了,咱們是出世人,榮華富貴什麼的,無非過眼雲煙,道成瓦礫盡黃金,丹藥爐中自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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