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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兩天之前,李晃春大發神威,玩了一手聲東擊西,不聲不響截了大宋的糧草。諸將回營檢討,一致認為應當是運糧路線洩了密,查來查去,最後查到了顧惜朝頭上。
不過是半張沒有燒盡的暗碼。
顧惜朝回到自己的營帳,一時無事可做。
儘管戚少商沒有認定洩密一事是他的手筆,但作出的態度卻讓顧惜朝難受得很。
他彷彿又回到當年的連雲寨裡,戚少商一廂情願要讓他當這個大寨主,可是寨中的那些人,什麼龍頭,什麼水香軍師,沒一個把他當一回事的。可是,那時候的戚少商還是全心全意信他的,不像現在。
現在的戚少商是會信他,還是第一個疑他?
顧惜朝擺正了案上的五絃琴,按著弦,輕輕撥了一下。
有人在營帳外頓了頓腳步。
戚少商。
軍中洩密這件事好像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有些人猜測是戚少商有意袒護顧惜朝,因為事發後,顧惜朝沒過幾天就回到了中軍大帳;雖然戚少商跟他自此互相一言不發,但他們兩個每天晚上都要跑去顧惜朝營帳前面,一個彈琴,一個舞劍,不折騰到半夜不罷休,這還是顧忌到兵士們還要休息。
好在戚少商還沒有因為這些事情影響治軍,他很快帶著人把之前在李晃春手上吃的悶虧打了回來,並且愈戰愈勇,直逼西涼府。
顧惜朝的琴聲也越來越清越。
這天戚少商巡查回營的時候,懷裡揣了一隻陶壎。
他並不能很好地揣摩上位者是否希望拿下西涼府,所以暫時停止了進攻,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別處。
畢竟洩密一事還未真正解決。
顧惜朝捧著他帶回來的壎,吹了一個淒涼的曲子。
戚少商今晚沒有舞劍的打算,他在顧惜朝的音律裡閉著眼,回憶著他們兩個的往事;等曲子停了,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抱住了顧惜朝。
何昊陽今年四十歲,是能進中軍大帳議事的指揮使之一。
他已經不是一個熱血滿腔的少年人,也沒有太多底線與堅持,尤其是在他的兒子五花大綁地出現在新的西夏主帥身邊時。他幾乎不敢去想是誰把他留在京師的兒子送給李晃春的,但是他無比清醒地意識到朝中阻礙王半山的勢力有多強大。
識時務吧。何昊陽安慰自己:這不是做奸細、不是賣國;他是在按大宋朝廷的意思辦事。
——只要王安石下臺,這的的確確就是朝廷的意思。
他趁著夜色,偷偷去了西夏大營。
戚少商撫摸著顧惜朝的背脊,把他一路拉到營帳裡。
顧惜朝仰面躺著的時候總是顯得很文靜,很孩子氣;戚少商拉開他衣襟,伸手進去撫摸他的肌肉,傷疤,心臟。顧惜朝嘴唇裡漏出一個小小的音節,又馬上被他自己吞了回去。
戚少商笑了一下。
他們已經半個月沒有說過話,也沒有親近過。
這種身體上的疏離讓他們在互相撫摸的時候更加醉心,顧惜朝堅持著繼續保持沉默,戚少商也配合地一言不發。
這樣的寂靜讓另一些聲音更加清晰。
面板摩擦的聲音。
溫柔親吻的聲音。
血液流動的聲音。
互相渴求輾轉的聲音。
掙扎逃脫糾纏的聲音。
幾近瀕死喘息的聲音。
這些聲音全都平息之後,戚少商俯在顧惜朝背上,慢慢把他的腰肢放平:“何昊陽今天應該去找李晃春報功了。”
顧惜朝被他的嗓音激得身體輕輕顫抖。
於是他又聽到了汗水滑落的聲音。
乾渴的嘴唇開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