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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起了個大早,特意將自己給打扮得乾淨俐落,結果卻被一群只會附庸風雅的好色之徒給糟蹋了,而且更可恨的是,眼看花舫已經所剩無多,他真懷疑剩下的花舫是否能搭得下岸上的這麼多人。
沒多久,只聽見一干男子在岸邊喚道:“已無花舫,各位客倌明兒個請早,要不自行到城門外頭搭船相會亦可。”
這是怎麼著?根本是擺明吞了他的銀兩嘛!
這種手段會不會太卑劣了?
難不成畢府可以富過三代,靠的便是偷搶拐騙的伎倆?倘若真是如此,無怪乎畢府可以在京城這繁華之地屹立不搖了。
瞧瞧,尚未搭上花舫的蠢蛋還有多少,他隨意數數便有三、四十人,一個人要繳上三兩銀子,不過是半個時辰,她便可以騙上一百多兩銀子,而且搭上花舫那些還沒算哩,難怪她會富可敵國!
混帳東西!簡直是氣死他了,怎麼好似來到京城之後,他便一直諸事不順?他是不是該去廟裡改改運?
公孫闢元惱怒地退到角落,恨恨地盯著一群群打算到城外搭船的人,心裡雖是嘲笑著他們的行徑,但卻又暗惱自己以往就是這種傻樣,一夜擲千金亦面不改色,他過去怎會蠢得把大筆銀兩撒在這種地方?
除了惱怒,他還有一肚子的悶氣,所以只能倚在拱門邊思忖著往後還能用什麼辦法接近畢來銀。
早知道會遇上這種情況,他就不會狠下心花那三兩銀子……
天曉得這三兩銀子在他的生活極為貧乏時,可以讓他吃上幾頓好的?想到這裡,他的心又更痛了!
但若是花了三兩銀子,說不準這歡喜樓將來便會是他的。
瞧,這府邸簡直是大得懾人,甚至還引進護城河,可以隨著河流蜿蜒出樓,直通到城外的灞水。
而且亦有其他天然小支流橫貫其中,形成水榭處處,讓歡喜樓更像一座建構在水面上的樓臺。
這若是他的,別說吃的,光是……
有香氣,而這香得直教他飢腸轆轆的氣味好像是從另一邊傳來的。
為了花這三兩銀子,他今兒個沒用早膳,就一路往歡喜樓直奔而來,想不到沒搭上花舫,倒是讓他嗅到了令人垂涎三尺的飯菜香。
對了,那三兩銀子肯定是討不回來了,而他也沒那張臉去向她要回那三兩銀子,既然這樣,他當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討頓像樣的早膳。
香氣從這兒傳來,表示歡喜樓的庖廚必定是在這兒……
第4章(1)
“六郎,花舫都離岸了?”
歡喜樓東苑一處亭子裡,只見四面環河,而亭子四周皆有帷幔飄揚。
畢來銀半躺臥在鋪著軟榻的石几上,檀發慵懶地滑落幾綹,羅衫微啟,露出大半雪脂凝膚,而榴裙則飄上她姣美的大腿,放任暖風輕揚她纖薄的衣衫,在風中展露出若隱若現的曼妙體態。
一旁有四、五個面貌清秀的男子伺候著她,有的揉著她的腿、有的輕按她的肩、有的正為她挽發,看似優閒卻又夾雜著幾分曖昧。
然她卻一點也不在意,只是逕自放任曖昧的氣息在春風中吹送,壓根兒不覺得自個兒的行徑太過荒誕。
“都已離岸,連沒坐上花舫的人也已經離開了。”被喚為六郎的男子拿起銀匙,舀上鮑肉粥送進她微啟的杏唇。
輕咀幾口,粉嫩丁香小舌微舔過唇,她又緩緩地開口道:“那你可有見著我要你注意的人?”
“見著了。”六郎又舀了一匙。
“結果呢?”她彷似漫不經心地問起,然水眸卻瞟得極遠,直睞著亭子柵欄邊的翠綠河面。
“他沒上花舫。”他恭敬地回道,注意著她的每個表情。
“為何?”她不形於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