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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焱驀地一愣,急急地叫了出來,“喂,欣悅!”可對方已經利落地結束通話電話,聽筒裡只剩下一聲聲的忙音。他眉頭緊鎖結束通話電話,轉頭正好和沈若初四目相對。
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隨後嘴一撇,有點兒不高興,“江欣悅是麼。”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景焱臉色稍霽。毫不避諱地衝她輕輕點頭。
“你要是真有急事就過去吧。”
她難得的善解人意讓景焱有那麼一瞬不太適應。他笑了笑,撫開黏在她頰邊的一撮碎髮,又從她手裡接過瓶子,輕聲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沈若初對上他的視線,目光一瞬不瞬,神情裡寫滿了認真,“你去吧,我不介意的。”打從和景焱結婚到現在,就從來沒見過他剛才那樣的表情。怎麼說呢……凝重中略帶了一絲痛苦,除此之外還混雜了些其它的東西。總之,她感覺很不好,卻又形容不出來。
景焱看著她,沒有說話。
“安啦安啦!”沈若初動作豪邁的揮揮手,“你不用擔心我。有司機送我,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我都聽見了,她不是說就等你一個小時麼。趕上堵車還不夠耽誤在路上呢!”
“好。”景焱不再堅持,“我把你送上車,一個人注意。”說完一手拿起東西,一手扶著她離開。
…………
沈若初上瑜伽課的訓練中心距離江欣悅的住所大概有40分鐘的車程。景焱是有這間公寓的備用鑰匙的。可他還是摁向了門鈴。
大門開時,江欣悅妝容精緻的面龐緩緩露出。那頭中分垂掛的大波浪發今天綰了起來,桃木簪子斜斜的將髮髻固定在腦後,留下一縷剛好垂到鎖骨上,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隨便坐。”她衝著門外的人勾唇一笑,而後便娉娉婷婷地轉身,邊走回客廳邊柔聲說道:“我泡了茶,上等的武夷山大紅袍。喝一杯吧。”
景焱默然不語。站在門外杵了一會兒才關門入內。
江欣悅這會兒已經坐回了原位。素手執壺,螓首微垂,正在細心地往杯中斟茶。一舉一動優雅美麗,看在景焱眸中,有種說不出的熟悉之感。
極短一瞬的恍惚,眼前的人影重疊後又迴歸現實的景象。
景焱緩步上前,隔著茶几在她面前落座時低聲開口,“許多年不曾見你泡茶了。我記得那個時候,你每到暑假都會纏著母親教你茶道。”
“是啊。”江欣悅似有所感地應了一聲,語氣似懷念似感傷,“伯母總說茶能靜心。可一個人的心若是死了,卻不知道要用什麼辦法,能讓它再鮮活起來。”說著抬頭衝他一笑,伸手遞過精緻的茶杯,“好多年不泡了。嚐嚐看味道如何。”
景焱接過杯子,在鼻端輕嗅後,才淺啜了一口。
“呵……”江欣悅挑眉輕笑,神情中多了分諷刺,“你就不怕我下毒?”
“你如果想下毒,一早就動手了。”景焱神色平靜,倒是不甚在意。
江欣悅秀氣的眉梢一挑,“我的確早就動手了。不過物件不是你,而是沈若初肚子裡的孩子。”
“嘎巴”一聲脆響,精緻的茶杯在指尖碎裂。瓷片陷入面板,鮮紅的血珠與棕色的茶水混到一處,顏色詭異。
景焱一瞬不瞬地看著對面的人,腮側的咬肌僵硬而緊繃,額頭青筋乍起。儘管早就有所懷疑,儘管他多少有些心理準備。可許多事情就是這樣,不捅破那層窗戶紙,不堂而皇之地搬上臺面,永遠不知道究竟還能痛到何種程度。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翻湧,過了許久才啞聲開口,“罪不及妻孥。欣悅,當初是我對不起你。你有什麼衝著我來,何必牽連無辜的人?”
“無辜?!”江欣悅反問了一句,而後仰頭大笑,聲音淒厲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