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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舊,其中也別無什麼新的感想,原不值得這樣去說明議論它;現在錄為一
編,無非敝帚自珍之意罷了。上邊的這些話,也就只是備忘錄的性質,俗語
雲,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此之謂也。
三十六年九月二十日知堂自記,十二月八日大雪節重錄訖。
□未刊稿,1947年作
□據勞祖德氏抄件
老虎橋雜詩自序
我向來不會做舊詩,也並沒有意思要去做它,然而結果卻寫了這一冊。
我本不預備發表,向人請教,現在卻終於印了出來。這全是偶然的事情。古
人有言,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
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我哪裡有這種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
之的材料,要來那末苦心孤詣的來做成詩呢?也就只有一點散文的資料,偶
爾想要發表罷了。拿了這種資料,卻用限字用韻的形式,寫了出來,結果是
一種變樣的詩,這東西我以前稱之曰打油詩,現今改叫雜詩的便是。稱曰打
油詩,意思是說遊戲之作,表示不敢與正式的詩分庭抗禮,這當初是自謙,
但同時也是一種自尊,有自立門戶的意思,稱作雜詩便心平氣和得多了。這
裡包括內容和形式兩重,正如題記中所說,有如散文中的那種雜文,彷彿是
自成一家了。但這也是後加的說明,當初不過有點意思,心想用詩的形式記
了下來,這內容雖然近於散文,可是既稱為詩,便與詩有一點相同的地方,
便是這也需要一點感興,古人說,詩窮而後工,工不工也難預約,總之這與
所處的時地是很有關係的,在黑暗時代裡感觸更多,也就寫的不少,到了環
境改變這就不同了,在解放以後便連一篇也沒有寫過,所以這些東西乃全是
在南京老虎橋所作的。上邊所說偶然成集的事情,便是如此。這詩的中間有
一部分是《兒童雜事詩》。共計七十二首,一九五0年曾經在上海《亦報》
上發表,此外《往昔》三十首亦自成片段,卻尚未發表過。本來這種東西欲
出斯出,能事已畢,也別無敝帚自珍的意思,但友人知道我有這作品,特別
是那兩樣稍成片段的,輒來信索觀,只好花了好些工夫,自來抄錄,雖然我
的時間不很珍貴,但也是一種負擔,於是有人慫恿付諸印刷。其中第一位僑
居新加坡的鄭子瑜先生,彼此尚未見過面,只因大家都看重《人境廬詩》的
關係,因而認識了,他曾提議出版,可是機緣不曾成熟,故而作罷,但是他
的好意是很可感激的。第二位便是朱省齋先生,他先前創辦《古今》半月刊
的時候曾經相識,現橋居香港,經他介紹在新地出版社出版,使這十餘年前
的舊作,得與今日的讀者見面,在我可以省抄寫之煩,這是十分可以感謝的
事了。這裡便是偶爾印了出來的經過。前後事情既已交代清楚,我這自序的
職任也就完了。
一九六0年一月二十八日,知堂記於北京。
〔附記〕《老虎橋雜詩》原稿本來有六部分,第一分《忠言雜詩》性質
雜亂,第六分系題畫詩九十四首,多應需之作,今悉從刪削。
□未刊稿,196o年作,署名知堂
□據手跡排印
知堂雜詩抄序
近日依照曹聚仁先生的提議,開始寫《藥堂談往》,寫到丙午年到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