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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裡閃出一抹亮光,他用力抽了口氣,轉向燕鐵衣,語聲急促又倉啞的道:“對了,魁首,我記起一件事來,公孫荒木在十天之前曾相當平淡的問過我,說隔省分堂的公銀在什麼時候朝總堂解繳?我告訴了他的日期,那日期算一算,就在明天了--那批押解公銀的弟兄,必須經過‘晉城’南面的‘松風林’,因為‘松風林’前後都有好幾條道路可通,唯獨到了‘松風林’那裡,只有一條土路便於車馬行走,而該地又十分荒僻冷寂,如果公孫荒木他們要想半途劫奪這批銀兩,就僅有‘松風林’左近最為適宜……”
精神一振,燕鐵衣道:“很好,你再想想,沒有其他線索了麼?”
朱少凡道:“我想過了,魁首,近日來能以找出公孫荒木內心意向的言談,就只有這一點,事實上,從那一次後,他只來過一次,除了查問我一些總壇防務情形之外,並未言及其他,倒是他的一名手下易裝來過兩遭,也僅是看看就離開了,他很放心我,他知道我不敢出賣他……”
陰負咎陰冷的道:“不錯,若非我們找上門來,你可是真不敢!”
打了個冷顫,朱少凡十分痛苦的垂下頭去。
燕鐵衣沉思著,他半晌無言。
屠長牧知道他們的魁首又在動腦筋出點子了,而他曉得燕鐵衣這一次的“點子”更得多費些精神,務求一擊而中,不使遺漏,否則,此遭若“漏”了那個心計狡猾的對頭,就不知更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得到下一次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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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壓壓的松林生長在這片斜起的山坡上,山坡是幅度遼闊又延伸向上甚為陡傾的,風一吹來,松濤簌簌,而松枝扎曲盤結,葉密宛若針海,看去不是青蔥的而是呈現烏暗的色彩,特別顯得有那麼一股子肅然又陰凜的意味,彷佛隱隱蘊藏著森森的戾氣,這裡,就是”松風林”了,林前,有幾條道路自不同的方向蜿蜓而來,過了林子,也有幾條不同的道路迤邐而去,但是,就在經過“松風林”這段地面的時候,卻只有這條土路可通,像是一條多頭多尾的蛇,卻僅有中間這一段軀幹一樣,來此之前途殊迥異,過此之後四通八達,到了這裡,便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近午的時分。
輪聲轆轆,蹄聲得得,從林前左近的那條道路上,出現了一輛烏篷雙轡馬車,車前車後,另有八乘鐵騎護衛,他們不徐不緩的往這邊移動著,空氣中是一片寧靜的氣氛,而那些騎士以及車上的馭者,也一樣是充滿了安詳得幾近懶散的神態,他們全是那麼悠然自得,又全是那麼舒閒安逸,就好似他們正在參加一次踏青郊遊似的,人人都輕鬆得緊。
是的,這就是“豫境”“青龍社”分堂口解繳公銀的驛車了,每一年,“青龍社”派駐在外埠大邑的分堂口,都各有一定的期間分幾次向“楚角嶺”“青龍社”的總壇解繳銀兩,這皆是某一期間中他們各項生意的盈餘,“青龍社”的人稱之為“公銀”,各地的堂口派有專人在期限之前護送回總壇去交點清楚,因此,這也是一項例行的差使,多少年來,一直是這樣的規矩,也一直沒出過差錯,“青龍社”乃當今武林黑道中最有聲勢的組合之一,隱執此道之牛耳,有那一路的牛鬼蛇神膽敢輕易冒犯?太平糧吃多了,看上去這批護送紅貨的夥計們便個個吊兒郎當,粗心大意,活脫似在逛廟會似的優悠自在”至少,眼前這一撥“青龍社”的弟兄們便全是這個模樣神氣。
“松風林”的形勢說起來,是相當陰惡的,江湖中人,在外行腳之際,尤其在負有重大任務的時候,對於窄道、谷澗,幽林等所在最是謹慎小心,往往避免接近,便一定要經過,也是探了又採,查了又查,早晚到確定沒有問題了才敢通行,但是,眼前這撥騎隊車輛卻似乎全不在意,或者說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臨到來近,只有一騎奔前,滴溜溜的打了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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