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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柏月給程銳開的門,屁股後跟著兒子李望,見是他,略微一愣,笑道:“快進來,外頭冷,你哥正喝著呢。”
李望探過腦袋,說:“哥哥好。”
程銳對他笑笑,關上門進屋。客廳裡裝了火爐,空氣也暖洋洋的,程銳哈了哈手,便被林柏月拉到爐子邊坐下。李成慶三個人坐在火爐邊喝酒吃菜,姜徹已經喝高了,滿臉通紅,抓著毛子肩膀說再來再來,一扭頭迎上程銳目光,高聲道:“小銳你也過來!大過年的陪哥喝上一杯。”
程銳心裡一顫,不理他,低下頭將手放在火爐上。林柏月說他教壞小孩子,又轉向程銳,柔聲說要他吃爐子上烤好的白果。
姜徹嚷嚷著哪裡有,起身過來把程銳拽到桌邊,按他坐下,暈暈乎乎地倒酒,手指直打顫,一杯酒灑了大半。
毛子笑嘻嘻地說:“你哥今天喝醉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李成慶也不說話,讓林柏月再拿雙筷子,便悶頭吃菜。
程銳有些排斥,想起身,姜徹將人一把拉下來,按坐在腿上,一手扣著他肩膀,生氣道:“讓你喝就喝,不聽哥的話了?”
他嘴裡滿是酒氣,一說話就燻得程銳犯惡心,偏偏又被人扣得死緊,還是以這樣丟人的姿勢。程銳又要掙扎,姜徹乾脆兩隻胳膊壓著他,伸手去拿酒杯,動作不穩,杯子一歪,灑了程銳一腿。
林柏月忙拿毛巾給他擦,想拉他起來,姜徹卻嚷嚷著抱得更緊,似乎程銳是隻被蹂躪的貓,她拉不過,只得跟那邊兩個男人說:“你們也不管管他!”
李成慶嘆氣,說:“程銳,你順著他點。”
程銳不曉得他說了什麼,只是腦子裡轟得炸了,條件反射地發抖,推開姜徹又送到嘴邊的酒,急道:“你有病!”他眼淚都泛了上來,心裡有些絕望,為什麼一個個都是這樣。
幾個大人見他狀態奇怪,才想著要拉開,不想姜徹忽安靜了,抬手給他擦眼淚,親親他臉,傻笑道:“逗你玩兒呢,別哭。”
程銳愣住,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手足無措。
姜徹抱著他,額頭抵上他肩膀,聲音忽然嗚咽起來:“小銳,我師傅沒了,真沒了啊……”
屋裡一片安靜。
姜徹暈暈乎乎地說:“這麼大的雪,過年……這麼大的雪,一腳踩下去就溼了。怎麼就沒了呢,年都不過,沒了啊!小銳,你哥我,我就這一個師傅,說沒就沒了啊……”
程銳咬牙,乖乖窩在他懷裡,說:“你別哭。”
姜徹不動了,使勁抽著鼻子,聲音漸漸小下去:“真沒了,怎麼就沒了……”
他好像睡著了,壓在程銳肩膀上,很沉。
李成慶過來,要毛子把人一起攙到屋裡床上,又跟程銳說:“你別怪你哥,別看他平時沒事人似的,心裡有事,誰都不說。”
程銳沉默地看著姜徹,忽想起母親說父親酗酒的原因,點了點頭。
林柏月收拾了客廳,要他們別再喝,少了姜徹,另兩個也沒興致,圍在火爐邊看電視。李望剝了兩個白果,扯扯程銳衣服,說:“哥哥吃。”
程銳說謝謝,拿了一個,吃起來有些發苦。
大人們聊天,他也不說話,和李望並肩坐著,給他烤白果。林柏月問他最近怎樣,期末考試如何,說到一半,想起來還有不少水果,忙給他拿。程銳說不用了,又說謝謝,始終有些萎靡。
毛子和李成慶說到店裡的事,現在市面上有了VCD,錄影帶過時了,他打算賣碟,又說到姜徹的放映機,以後活越來越少,不知道他怎麼打算。
“姜叔幹了一輩子,最後什麼都沒有,他那時候村裡還看電影。到了姜塊兒這兒,也就臺破機器。”毛子說。
李成慶抽口煙,才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