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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脫口而出:“耶耶今日為何還未歸家?”
謝寶因回頭,望著堂外:“他去為陛下造宮室了。”
如今是李乙即位的第三年,在天下安寧、國策初定,並重新與士族分配好天下利益以後,終於開始著手籌備一個帝王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陵墓營建事宜。
經過三省長官及宗正的商議,最終決定將陵墓營建於國都以西的平原區域。
並在那裡圍出比昔日君王的帝陵更為廣闊的城池,東西周長近千里,除了安放帝后的陵墓,日後會有多位功臣陪葬進入,在營建好以後,將遷徙昭國鄭氏及百姓前去居住。
這就意味著陵墓已經不止是帝王死後靈魂安居之所,它還昭示著天子欲要造萬世之功的野心。
身為尚書令及中書侍郎的林業綏也親自前往監督。
光線漸漸昏暗,媵婢入內點燃左右所立的樹燈。
謝寶因也溫柔提醒道:“已經黃昏,你們理應回居室去盥洗,然後寢寐。”
林真愨與阿姊對視了一眼,站立起來,走到堂上,微躬身低頭,認真拱手道:“阿孃,那我走了。”
謝寶因頷首,而後又垂頭。
林圓韞迅速抱住女子的腿,彎眼笑道:“我要在這裡陪阿孃。”
夜闌更深時。
處置好家中及漢中郡的事務,謝寶因伸手將帛書收起。
然剛抬頭就見林圓韞已經伏案熟寐,竹簡也四散倒下。
她無奈一笑,從莞席站起身,直裾之上的五彩紋飾也隨之而動。
謝寶因穿好脫下的絲履,便繞出几案,緩步走到西面,彎腰小心翼翼地拿起竹簡,將其卷好後,放在坐席上。
發覺了一些未曾連綴成篇的簡片。
謝寶因看到簡片上的“父寡情”幾字,神情稍怔,最終屈膝跪坐在一側,拿起這些簡片,逐一閱看。
【第一根簡片寫:“夏四月,琰哭父寡情。”】
林圓韞今年已經八歲,而林真琰才將滿四歲。
雖然還差三月,但林業綏已經預備讓其遠離父母。
甚至比昔年阿兕、阿慧姊弟還早。
與兄姊不同,林真琰性情內斂,不喜言語,最為依戀阿孃。
只要身邊未見阿孃,便會驚惶大哭,比其阿姊幼時更甚。
在向耶耶號啕無果的情況之下,林真琰哽咽著稚聲稚氣道:“耶耶壞!”
最後,男子沉默著離開了。
但依舊還是讓幼子與他們分居。
【第二根簡片寫:“夏五月辛酉,清酒,辛。母憐,怨父,兕悅。”】
【第三根簡片寫:“夏六月,父不喜兕,然兕亦是。”】
謝寶因不解皺眉。
他們父女之間的共處從來都是和諧的。
比起阿慧、阿瞻,大女林圓韞或許與男子更為親近。
【第四根簡片寫:“夏七月朔,黎明。母熟寐,泣。父望之,神色哀慼。”】
就是在幾日之前。
謝寶因垂眸,開始深思。
那日,她好像是又夢見了與阿孃在一起的小妹。
自小妹離世後,自己就常常如此。
而當時,她剛醒寤便見到坐於臥榻邊的男子。
他伸手擦著她的眼淚,神情,言行從容之下就決定著一個士族的存亡:“天下已定,利益也被各大士族分食,范陽盧氏是理應處置了。”
大約是順序有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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