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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幹嘛!快轉過來看這個小孩!快看這個孩子!我無法擺脫那隻手,我也無法跑開。我看到他的脖子抬高了些,傷口被拉大,血湧了出來,彷彿是水龍頭開啟後的流水聲。
我覺得孩子的哭喊聲已經蓋過了音樂聲,正納悶那對情侶為什麼沒有轉過身來看看‐‐至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有一個想法躍入了我的腦中,讓我深信不疑:他們沒有睡著,他們正睜著眼,看著前方,聽著孩子的哭聲,偷偷發笑。對,一定是這樣。我想衝到他們那邊,強迫他們轉過來。
我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個孩子身上,他在哭哭啼啼地說:我的動脈被咬破了。
我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全濕了。月光打在窗簾上,風吹進沒關的窗戶把窗簾湧動得汩汩作響。我能看清房間中的任何一樣東西。我的耳邊還不斷迴響著那孩子最後的話語,彷彿是山谷中的迴音被帶進了這個房間裡繚繞。
這個夢是不是預示著艾波正緩緩地來到我的床前,將夢中的預言實現。即使它現在沒來,將來也會來的。我不能確定狗會不會爬二樓高的牆,也不能確定它是否真是一隻瘋狗。
為什麼不能?
我猜我能。
3
一個月前,我和艾波在荒聲公園相遇。它既乾淨又沒有掉毛,完全沒有其他街頭狗那樣的病態模樣。因此,在第三次相遇的時候,我才認定它是一隻流浪狗。帶它回家,我並不是源於對這隻狗的憐憫,而是對我自己的同情‐‐我幾乎過了兩個月的無聊生活。生活對我來說彷彿是一個蝸牛,自己還沒有走過幾步路留下的痕跡就被蒸發了。如果有什麼能讓這種生活‐‐除了工作之外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稍稍改變,我是很樂意嘗試的。但那天晚上,它在我的寓所裡待到十點鐘,就跑走了,我想它或許真有一個主人,否則身上也不會不髒,也不太可能走掉。
可在第二天早晨我出門工作時發現它正蹲在我的門外,而且在我走路的時候不斷地用頭朝一個方向拱我的腳,似乎想讓我追隨它而去;我沒反對。過中央橋的時候我還不懂到底要去哪裡,但當到了荒聲公園臨近的小空地時,我才知道它是要帶我去它的家。
那塊地不久前辦了一場熱鬧非凡的園遊會,如今場地已經被清空,一群鳥聚集在貌似水塘的窪地上,四周沒幾個人。我們來到的地方卻是隱逸在其中的垃圾堆,不遠處是頗高的草叢。當它鑽進草叢中時,雪白的毛與碧綠的草相映成趣,在一個看似小窩的地方趴了下來,閉上眼睛,彷彿在說:&ldo;瞧,這就是我睡覺的地方。&rdo;隨後它站了起來,搖搖尾巴,明亮的雙眸看著我。
我忘了我是否說過工作完了會來找它,但我確實有那樣的意思。在我離開的時候它沒有跟上來,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傍晚時分,我再次來到這個叫做預汀的空地。有為數不少的孩子在這裡玩耍。也許再過不久這裡就會被某個建築物所霸佔。較為偏冷的垃圾堆放處讓我有些落寞;走到了那裡,我看不見其他的人影。只有好奇心在驅動著我的方向。
在我的眼前,金黃的陽光灑落在空空的巢上,我心想它大概跑去哪裡玩了。我只在那裡駐留裡片刻,就決定回家。但我轉過身時,發現這隻白毛中夾著淺黃色毛的小流浪狗就站在一棵樹下看著我,在我看到它的時候它跑到我的腳邊。這一次,它跟著我了。
這就像是一對約好的朋友一樣,相約在工作之後會面。或者,這也像戀愛中的人一樣。至少,有它的陪伴,我也能感到生活改變了不少,而無論它伴我多久。
我在快餐店買了我和它的晚餐,回到公寓後,我從一個櫃子裡找出了一個容器,大概是塑膠盒的蓋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