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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去一趟青山寺。&rdo;

馬車疾馳，半個時辰後，到了城外的青山寺，沿著熟悉的山間石逕到了一片半山坡上，熟悉的桃花園，熟悉的菜畦，熟悉的大槐樹，頭頂盤旋的白鴿猶如當年那對。

現在想想，一切都很諷刺。

山坡一路往上，有閣樓竹屋，是他常住的地方，也是妝妝兒最愛玩耍的地方。

但他沒往那邊去，而是折向左邊的林子，在一片高大的樹木之下，終於來到了一座小小墳塋前。

&ldo;娘，我不怕死，你可以勒死我，但是請答應女兒唯一的請求，等女兒死後，你把女兒葬在青山寺桃花園對面那片林子裡可好？&rdo;

這些年，他自然常來看她，他怕小丫頭孤單，所以來這邊閒暇時，還會擺上她喜歡的瓜果，往日都能跟她談笑風生，可今日如何都笑不出來。

他半蹲在墓碑前，摸著上頭的刻字，幽幽苦笑道：&ldo;傻丫頭…你何至於死…你既然勇於死，為何不勇於告訴我呢…&rdo;

一行清淚自眼角滑下，跌落塵埃。

&ldo;我本來就不是你的親舅舅……&rdo;

即便對她無男女之情，可也不願她為了自己死。

他的聲音清淺隨風而逝，了無痕跡。

☆、第 43 章

當夜慕承筠到很晚才回到慕家，他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心裡有點空，好像被抽走一塊肉似的。

他自然從來把自己當她舅舅，可知道她是因有亂倫念頭被家族處死後，他的心是悲涼的。

小丫頭那麼好，他那麼寵她，不是讓她因為自己而死的。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以前不覺得冷清，今日卻驟然覺得冷清，空蕩蕩的。

早有小廝給點上了暖暖的瑩玉宮燈，暈黃的一片透過窗紗灑出來，彷彿看到一個影子坐在窗下給他編織鞋襪…

眼眶一陣一陣痠痛，挪著灌鉛的步子進入了裡面。

裡頭有個慣常伺候的小廝在博古架旁的燈架面前剪燈芯。

聽到響動，他忙轉身過來，見是他，欣喜不已，&ldo;爺，您總算回來了，老太君都打發人問了幾遍了！&rdo;

謝氏現在哪個兒子孫子孫女都不管，只讓自己心腹嬤嬤照料慕承筠的起居。

慕承筠淡淡頷首，&ldo;你去跟張嬤嬤說一聲，出去吧，不要進來。&rdo;

他擺擺手，小廝立即出去，他一個人踉踉蹌蹌坐在了案後，從身後的書架下層拿起一壇女兒紅，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開始還好，到最後竟是泣不成聲。

她是被自己母親親手勒死的……那該多絕望啊，她是因為愛著他而死……他真的是混蛋，害死了她。

往後兩日，他看上去如常，可身邊人都知道他心情很不好。

就連老太太也發現了不對勁。

終於逮著一日，將他叫入屋子裡，揮退旁人，問他：

&ldo;筠兒，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我聽說你自打去崔家見了你姐姐之後就這樣了，出了什麼事？&rdo;老夫人心裡不安。

她坐在炕邊，慕承筠略呆滯地站在她跟前，在自己母親面前，他沒有掩飾。

&ldo;娘，姐姐告訴了我妝妝兒的死因，她是因我而死！&rdo;

&ldo;什麼？&rdo;老太太失聲叫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驚呼道：&ldo;怎麼可能……&rdo;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