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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秋果的聲音:“小姐,老太太喚您過去呢。”文怡忙收拾心情,整了整衣飾,便往後院祖母居處走去。
她進了正堂,才請過安,盧老夫人便有些鄭重地招她上前:“你過來,看這個帖子,是才從長房送來的。”
文怡心中疑惑,邊從石楠手中接過帖子邊道:“長房又有宴席了?這回又有什麼名堂?六姐姐和柳家表哥也太愛熱鬧了吧?”低頭一看帖子,卻嚇了一跳:“東平王世子?!長房昨日上門的那位帶著官軍護衛的客人,就是東平王世子麼?!”
盧老夫人嘆息著點點頭:“長房要為這位世子爺擺宴接風,讓我們別房的人都過去作陪……如今京城裡正為皇儲與削藩這兩件事鬧得滿城風雨,連我們遠在平陽,都能聽到風聲,你柳姑父為了避風頭,連你三姑母母子都一併送回孃家了,長房怎的如此不智,反將東平王世子尊為上客呢?!便是親戚,到底隔了兩層呢!”
文怡卻是頭一回聽說三姑母在孃家“小住”的原因,聞言不由得沉默下來,半晌,才問:“祖母,那這個邀約……咱們是應……還是不應?”
卷一 望族孤女 第六十一章 富貴隱憂
第六十一章 富貴隱憂
盧老夫人聞言默然。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你且瞧那帖子下方的署名。”
文怡看了,發現這回下帖的居然不是五堂姐文嫻,也不是二伯母段氏,更不是柳家人,卻正正是大老太太於氏!她不由得一陣沮喪:“這麼說,是推不得了?”於老夫人身為顧氏全族現存於世資格最老的一位誥命夫人,她下的帖子,叫別人如何推辭?
盧老夫人搖搖頭:“罷了,不過是當作尋常宴席,族裡女眷在一處吃酒說笑便罷。那位世子爺總不能跑到我們隊伍裡頭混,除卻見面時行個禮,倒也沒什麼要緊的。”
文怡皺起了眉頭:“祖母這話倒提醒我了!雖然算起來都是親戚,那位東平王世子更是小輩,可是他身份在那裡,祖母依禮是要向他行大禮的。這怎麼使得?!他也不怕折了福壽!”
盧老夫人笑道:“以他的家世出身,只怕從小到大,衝他行大禮的人裡頭,上了年紀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是真龍後裔,福氣本就比人大。不怕這些個。”
文怡冷笑,回想前世,新皇登基後不久,東平王就被貶成泰城郡王,富庶的東平州也被收回了,那所謂的新封地泰城,只是個小地方,因為靠近海邊,有個不大不小的海港,還不算很窮罷了。不過泰城郡王一家並未就藩,而是一直久居京城王府,藩地內的一應事務,都是朝廷派去的官員打理。這還是看在他與今上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的份上,格外開恩的。其他的藩王,大都只留下一個宗室身份,一座宅子,數十奴僕,外加一兩個田莊,就什麼都沒剩下,比尋常富貴人家好不了多少。藩地也好,親兵也好,食邑也好,都是鏡中花、水中月,不過是由朝廷圈起來白養著罷了。她在大報國寺掛單的時候,上街化緣,還曾見過一個自稱是郡王嫡孫的年青男子因為沒銀子付飯錢,被酒館老闆和店小二押回住處領銀子。一路叫罵,引得無數人圍觀。
只是這些話她不好跟祖母說,又不願意祖母受屈,便道:“您別去算了,只說是身上不好,大伯祖母難道還會因為您生了病不能赴約,便惱了不成?就算她真的惱了,如今咱們也不用靠長房過活,得罪他們也不要緊。頂多……”想了想,“孫女兒一個人去吧?帶上兩個丫頭婆子,就象祖母方才說的,只當是尋常宴席。孫女兒自是要跟姐妹們在一處的,那位世子爺不比柳家表哥,是真真正正的外男,應該不會碰面。他既連我的面都未必能見到,又怎會知道咱們家不買他的賬?”
盧老夫人笑了:“你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