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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的難道要他只靠著舅舅那點兵力去坐穩太子寶座麼?萬一杜阮兩家心中生怨,轉而支援別的皇子,那他又該怎麼辦?
鄭家是他母族,他絕不會忘了這一點,她又何必為了一個正妃的名頭,行此損人不利己的勾當,叫他陷入眼下這等為難的處境?她莫非忘了,東陽侯府與滬國公府互為姻親,若是阮家在軍中對舅舅發難,甚至只需人洩露一句半句的不滿,舅舅的威望便要大打折扣了
想到這裡,他心下忽地一驚,抬眼看了看朱景深,眼神更深了幾分。
康王世子,自幼喪父,扶靈入京後,便一直養育在宮中,原本是住在皇后宮裡,兩年前才轉到了西四所的皇子院中。皇帝因為存了削藩的心思,便以年幼為由,遲遲未曾下旨讓朱景深承襲王爵。朱景坤知道這個堂弟,表面上好象平庸無能,又愛玩鬧,時不時闖點小禍叫人罰一罰,似乎是個胸無大志之人,實際上如何,他卻是心中有數的。遠的不說,光看朱景深所住的院子裡有多“乾淨”,除了太后、父皇與皇后派來的人外,每個眼線都以各種各樣的罪名打殺殆盡了,便知道他的手段不凡。
此番麗君行事莽撞,開罪杜家不說,還把皇后一方給捲進去了,倘若事情瞞得住倒還罷了,偏又叫朱景深撞破。若是自己的處置太過偏向鄭家,只怕就會連續樹下兩方大敵以杜阮兩家的行事……是不會反對自己的,他們只會聽從父皇命令列事,便是將來自己登基大寶,他們也仍舊會向自己孝忠,但忠心便要大打折扣了。可他又不能只靠著鄭家的軍權坐穩江山,至少,各地藩王與北疆的蠻族,都還要靠滬國公府一系壓制呢另一方面,皇后若真的將九皇子正式養在名下,他也同樣需要東陽侯為自己確保士林的支援。
朱景坤抿了抿唇,覺得許家在那個位置上太久了,辦起差事也有些懈怠,是時候換人了,他也可以順道扶持自己的勢力,插手軍需,進一步在軍中建立人脈,總不能長年依靠鄭家……
“三殿下難道是捨不得?”朱景深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許亭歡呀”朱景深笑道,“我知道他素來會討鄭小姐的歡心,三殿下為了鄭小姐,心裡捨不得也是常理。只是嘛……周家兒子再渾,若不是被他挑撥,也不會險些犯下大錯等皇后娘娘知道了,絕對會訓斥周家教子不嚴的三殿下這邊……是不是也該表一表心意?”他眼珠子一轉,又笑了,“不過我也明白三殿下的難處,那可是親孃舅親表妹與別人不一般鄭小姐又是三殿下的心上人,三殿下從小便視她如珠如寶的,自然不願意讓她生氣難過了。再怎麼樣,也要看貴妃娘娘的臉面不是?況且鄭家又有權有勢,是三殿下的一大靠山呀您心裡就算再委屈,也不能叫鄭家吃虧不是?”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朱景坤的聲音有些發冷。這是在挑撥離間麼?可笑他與鄭家的關係,豈是一個黃口小兒三言兩語便能挑撥得了的
朱景深呵呵笑著,他當然知道這幾句話用處有限,但世上最有用的挑撥,就是對方明知道是挑撥,也仍舊禁不住起疑心。所謂的信任,從來都不是外人能動搖的。
他故意大大地嘆了口氣,道:“三殿下別多心,我就是這麼一說。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總跟我說要給我尋門好親事,我好不容易從她身邊的宮女那裡打聽到些口風,想著趁去路王府的機會,偷看幾眼,結果找不到人……其實娶媳婦什麼的,我要求不高,只盼著是個模樣兒順眼,人又聰明的就好了,家世出身倒在其次,若是出身太好,我固然能靠著岳家得些好處,卻也要擔心媳婦會爬到我頭上來所以呀,娶媳婦最要緊的是脾氣要好要柔順懂禮數否則,我叫她往東,她偏往西,我叫她做事,她嘴上答應了,背地裡卻跟我作對,我光是生氣都來不及了,哪裡還能過日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