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頁)
一個偉大的哲人。”
“那麼,我們就用這個簡潔的名詞——道——來稱呼宇宙最深層次的法則吧。道是不死永存的,道翱翔於物質和時間之外,嚴厲地監督著萬事萬物的執行,不管宇宙是在爆炸、在膨脹、還是在走向滅亡——可是到這兒我就搞不懂了!”薩根苦惱地說。
上帝靜靜地凝視著他,等他說下去。
“因為這種‘道’就其本質而言,是一種資訊。可是,資訊的載體是什麼?在宇宙爆炸前的宇宙蛋裡,是一片絕對高熵的混沌,這裡沒有時間順序,沒有因果關係,它當然不可能容納這些精確的資訊。換句話說,即使是不死永存的‘道’也不可能穿過宇宙蛋中的混沌而延續到過去或未來。那麼管理這個宇宙的‘道’是如何產生?是在宇宙爆炸的巨響中隨著物質世界而自動誕生的?假如我們這個宇宙在數百億年後歸於毀滅,再次變成一個絕對混沌的宇宙蛋,這個宇宙之道會不會穿越混沌而延續到下一劫?換句話說,下一次宇宙爆炸會不會遵循這一個宇宙的模式?”他苦笑道,“也許我該這樣問:上帝啊,請你回答,在下一個宇宙中,上帝是否仍是你?”
他苦惱地看著上帝:“我的智力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也許集全部人類的智慧也無法回答。我盡力嘗試過,但每種正確的解釋都會匯出相反的結論。上帝,如果你確實存在,如果你真有大能,請給我一個確切的回答吧。”
長久的沉默。最後上帝平靜地重複了剛才的話:“上帝就是你自己。”
卡爾·薩根失望地搖搖頭,沉重地說:“其實我已猜到了你的回答。美國物理學家伍德說過,物理學和玄學的區別,在於物理學有一個實驗室,因為物理學定律最終要用事實來確認。這是一個犀利的論述,可惜,他沒有料到,物理學最終也步了玄學的後塵。宇宙之道是否超然於時間和物質之外是無法驗證的。並不是沒有實驗室。不,有一個現成的實驗室,甚至這個實驗早在150億年前就已經開始了,至今仍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可惜,當實驗完成時,觀察者早就滅亡了,人類永遠不可能觀察到實驗的結局。我一生反對不可知論,但至少在這個問題上,不可知論是穩操勝券的。”
他抱著一絲希望,詢問地看看上帝——上帝沉默著。薩根嘆口氣,踽踽地轉過身,俯瞰著腳下的世界。他的後背略顯佝僂,他揹負著沉重的痛苦,那是思想者的痛苦。上帝眼神古怪地盯著他,然後,上帝目光一閃,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徑直穿過薩根的身體。
卡爾·薩根打了一個冷戰。他聽到上帝的笑聲,他感到億萬粒子擊中了他身上每一顆細胞、每一顆原子。片刻的震盪後,視界清晰了。他看見了自己的赤腳,看見一襲褐色的麻衣,一雙枯瘦的雙臂,和自己頭上濃如獅毛的長髮長鬚。他發現自己具有天目天耳,可以聽到光線的震盪,看到夸克的玩鬧。他忽然醒悟到,他已與上帝合為一體。
上帝與我,不,上帝與我們。他聆聽著自己的內心,感受到在這個人形宇宙內,有無數思維包在強勁地搏動,有老子、柏拉圖、伊壁鳩魯、阿基米得、伽利略、牛頓、萊布尼茲、麥克斯韋、羅蒙諾索夫、愛因斯坦、波爾、霍金、彭羅斯、薩根……無數的思維匯成了上帝永恆的思索。天地蒼茫,宇宙洪荒,也許這些理性思考足夠鋒利,能穿破宇宙輪迴時的絕對混沌而長存。
☆天一星
“范小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藏著宇宙至寶的行星?”船長哈倫特俯視著飛船下的星球,懷疑地問。舷窗內嵌著一顆千里冰封的荒涼星球,遠處一顆老年白矮星有氣無力地照耀著它。
“不會錯的,就是它了,方位和形態都符合。”宇宙考古學家範天怡滿臉光輝。
哈倫特看看身旁的大副肯塞,哼了一聲:“范小姐最好能兌現你的諾言——讓我的“冥王號”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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