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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又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嬌貴什麼。入了冬,該腫該長的一樣逃不掉。”
說是這樣說,我尋了塊布,把渾身上下夠得著的地方都擦了遍,身體才覺得清爽起來。弄了半天,水都變渾了,我才撇撇嘴把衣服穿起來。
負雪看了我半天,臉上退了笑:“你真是,犟什麼,弄得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自己吃苦。”
我冷笑:“我怎麼弄,有什麼區別?”
負雪聽了眼神一暗,不接話了。
趕緊轉了話頭:“倒是你,那樣的身手,幹什麼要窩在這裡,外面十丈紅塵,要怎麼樣沒有?”
她向後一靠,半天沒有說話。兩人躲在陰影裡,滿耳只有囂張的風聲,整個天地都被吹得飄搖。
半晌,她才幽幽地說:“若離,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天地再大,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那麼一塊。”
我一愣,頓時噎住,說不出話來。
她一轉眼,又滿面是笑:“你還是不知道得好。”順手拾掇了一下衣裙,漫不經心地問:“同那些人處得怎麼樣?”
登時一愣,馬上回過神來,知道他在說那些同處的丫鬟們:“能怎麼樣,個個都不知看著什麼,那樣的貨色都爭得頭破血流的。”
她迷眼一笑,絕對是猜出來了:“沒些才色心性,都是衝著王爺身邊的位置來的,你上回的事情一傳開了,任誰聽得舒坦?自己怎麼都要不到的東西,被你當什麼汙糟一樣避得遠遠的,她們心裡自然不順。狗眼的東西,真當你是落勢了,難得逮到自然憋了一肚子的氣。”
我抿唇,眯著眼睛不說話,身上打理乾淨了,拍拍手準備出去。
負雪一把拉住我:“也別當回事,低了自己身份。”
我冷笑一下:“跟他們計較,我吃飽了空的。”
負雪一愣,隨即便會心地笑:“就喜歡你這副樣子,什麼人都不入眼似的。他們要做得太過了,可不要自己忍著。”
我眯眼淡笑,微點了點頭,心裡卻還想著旁的事,亂說幾句,就告辭出去了。
王爺的人馬都隨軍紮了下來,不知尋的什麼地方,茫茫的一片什麼人都看不到,空空沙土樣的地面,什麼草都不長。
二王爺,安昭文,還有幾個將士一起,他們的帳篷都設在中間,隨行的侍從都是睡的邊上的小帳篷,每每的有什麼事,都要巴結著跑大老遠的路。
沿途的風沙一片狂囂,打在身上一陣陣的疼,眼睛都睜不開。往上面端茶遞水的,早不能用案板,都是幾層的傳飯盒子包著。
我同另一個丫鬟一起往主帳遞茶,迎風走著,一手提著東西,一手捂著口鼻,北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
搖搖晃晃走了一會,正在走神,冷不丁被人從旁一叫:“若離?”
我嚇得幾乎跳起來,六神歸了位,轉眼一看,是戎裝的安昭文。
我和那丫鬟趕緊下了手裡的東西,彎下身來就要行禮,誰知我頭一底,就被安昭文連手摻起來。
他荒得調子都變了:“這是做什麼?起來起來,怎麼弄成這樣?”
我直直站著,雙眼砸在地上,不接他的話。他顯是急了,奪過我手裡的盒子交給那個丫鬟:“你先送過去,就和王爺說我碰著故人了,晚會再去。”
說完,他拉著我拐七拐八不知走了多久,閃到了一個帳篷裡。
稍微定下心來,他把我仔仔細細打量了遍,嘆了口氣:“都成什麼樣子了,誰弄得?”
我盯著地上的猩紅地氈:“回安大人的話,若離衝撞朝廷命官,按律當處流放三年,二王爺陣前大赦,改為隨軍服役一年。現在膳房當差。”
安昭文笑得發冷:“衝撞朝廷命官?你說的那些話,捅出去了殺十八個輪迴的頭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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