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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都軟了半截。
姚兒見狀,忙拉過黎子何的手:“這件事,少爺……少爺也不太清楚的,倘若知道會因此害了全家,少爺定不會去西南……”
說著又哽咽住,黎子何只覺得欲哭無淚,可,姚兒說曲哥哥都不清楚?
“姚兒,你把你所知道的,全說與我聽。”即便還有一絲希望,這件事,也要查個透透徹徹。
姚兒點頭,又開始回憶道:“少爺回來之後偷偷與我說,他本是去找世子,又擔心大張旗鼓地說小姐不肯嫁,會駁了世子的臉面,因此並未以季曲文之名去謝家,而是獨自約了世子在酒家一見,二人話未說完,便傳來平西王妃遇刺的訊息,而平西王為救王妃,身受重傷,他跟著世子匆匆趕回謝府,平西王已然斷氣,而被抓住的刺客之一,竟是一直呆在少爺身邊的侍衛,那侍衛未表露自己的身份,斷了性命,少爺知曉當時認了侍衛,定會掀起軒然大波,便匆匆告辭回府……”
“爹知道此事麼?”
“知道。
“那為何不調查?說不定是有人嫁禍!”黎子何皺眉問道。
姚兒渾身一震,眼裡迸出恨意,咬牙道:“是雲晉言!小姐,一定是雲晉言!”說著眼淚又掉下來,雙手死死拉住黎子何,哭嚷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可一定是他!當年曲哥哥去西南之前,雲晉言來找過他,回來之後,他也來見過老爺!一定是他!指使他人殺了平西王,三年後舊事重提藉此嫁禍季府!他禽獸不如禽獸不如!”
提及雲晉言,姚兒像是失控般哭吼起來:“不知道他與老爺少爺說了些什麼,老爺未再追查為何突然有人去刺殺平西王妃,還讓少爺不再多管,亦不再反對小姐與雲晉言的婚事,可當年知道此事的,除了老爺少爺和我,便只有他!”
黎子何擁住姚兒,訕訕笑道:“我本就沒想過不是他!若非他,何人會在三年後重提此事?若非他有意為之,就算曲哥哥指使人刺殺平西王成功,罪責也不至於要誅九族……姚兒,我對他,早已不報任何希望……”
那麼沈墨呢……
平西王一事,即便不是曲哥哥親自動手,既然爹不追究,那便是默許,這事,與季府脫不了干係……
姚兒抬頭,正巧看到黎子何雙眼無神地愣住,忙扯出笑容道:“好了,不說他,我們不說他!小姐還活著,一一還活著,小姐也不怪姚兒,姚兒再無所求,小姐我們出宮可好?馮爺爺說得對,就算我們報仇又能如何?死去的人不會活過來,活著的人即便死了,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好處,當初便是我不肯聽馮爺爺的話,才害了他。我一人之力無法出宮,本想著去冷宮陪一一一輩子,可如今你還活著……我們再逃一次!逃出這吃人的皇宮,小姐,好不好?”
姚兒笑著,眼淚掉下來再擦去,殷切看著黎子何。
黎子何垂眸避開她的眼神,沉默。
“小姐……”
“今夜太晚,我先走了,會再找機會過來。”黎子何驀地站起身,一邊挽起長髮貼上喉結,一邊頭也不回地快步行到窗邊,開窗,跳落。
毫無意外地掉在滿是藥香的懷裡,手上一暖,被另一隻手牽住,跟著他緩緩前行,風過,吹地雙眼乾澀刺疼,壓住哽咽輕聲道:“沈墨……你真的,不曾有過恨麼?”
夜色沉寂,耳邊只有風聲,未等到淡然的聲音,亦未等到肯定的回答。
恨為何物?
若無情,何來恨?
若非十五年青梅竹馬傾心相許,對雲晉言全心全意地信任託付,反目背叛之時,又怎會有那般銘心刻骨的痛?若非十八年來家人寵極愛甚,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滾落頭顱那一刻,又怎會恨入骨髓?若非恨到心殤,又怎會孤注一擲毅然回宮,低聲下氣虛與委蛇只為傷到那負心人哪怕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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