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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他用了快一個時辰,才匆匆忙忙跳了出來。
他借著月色開啟蔣家的錦盒,對著裡面的白瓷瓶看了半晌,暗道一句啥玩意兒。正想拿出來仔細瞧瞧,突然聽到院牆內傳來騷動,他連忙收起盒子,再從稻草堆裡扒出原來的寶貝,一溜煙跑了。
他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臨時落腳點——一家茶樓的柴房,此刻明月正高懸。他往柴堆裡縮了縮,抱著東西打了個呵欠。
第二天一早,他懶懶散散睜開眼睛,發了一會兒呆,便聽見前頭傳來開鎖的聲音。他把戰利品往柴房稻草堆深處一塞,翻身出了茶樓的後院。
他背著手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走到昨夜「臨幸」的客棧對面叫了一碗粗麵,就著辣椒末吃得正歡,就聽見隔壁桌的人在討論事情:「哎你看見老趙了沒有?」
「沒有哇。對了,他不是一向起得很早麼,今天怎麼還沒看見他?」
「嗐,八成是覺得丟人,呆屋子裡不出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
「我悄悄告訴你啊,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剛才去找他,他一開門——哎呀那模樣好多人都見著了……」
沈樊成樂得嗆了一口麵湯,捂著嘴咳嗽,眼睛卻笑得眯起。
殷佑微好奇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本來是想偷他的劍的,那劍被他在品鑑會上炫耀了一整天了。但他睡覺還死死抱著,我也不好下手。」沈樊成駕著馬車,懶洋洋道,「於是我就給他頭上綁了很多個蝴蝶結。」
「你哪來的髮帶?」
「……裁的他的腰帶。」
殷佑微啞然:這都沒被發現,也是了得。她默了半晌道:「那另外的人也發現有人偷了他們的東西吧?」
「那當然。不過他們也沒抓著人。」沈樊成翹起腿,「本少俠這麼英明神武,怎麼會是他們能抓到的。」
殷佑微懷疑道:「既然是寶貝,自然有人看著,你怎麼會那麼容易得手?」
「容易個鬼。只是困難歸困難,但還在本少俠能力範圍之內。」沈樊成說,「我還給他們留了紀念品喲。」
「什麼?」
「你猜。」
沈樊成行不留名,卻在動手之處留了一朵刀工甚好的蘿蔔花,把每個人都氣歪了鼻子。
江湖上紛紛揣測這三朵蘿蔔花是哪位高人的手筆。
過了兩天,蝴蝶結大俠從窗戶縫裡收到了一封言辭懇切錯字百出的道歉信,並附上了一些銅板聊作賠款。然後吳姓人家也收到了完好如初的寶貝,底下還壓了同樣一封言辭懇切錯字百出的道歉信。當然,那珍貴的白瓷瓶也完璧歸蔣,依然帶著那份一模一樣的道歉信。
三方對著道歉信的落款陷入沉思。
這個沈樊成是誰?新冒頭的小子?踩著他們上位來了?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在嚴加防範之後還能有動作的?
細思恐極。
「然後你就走紅了?」殷佑微問。
「那當然。」
「你沒被追殺?」
沈樊成得意一笑:「他們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啊。」他沾沾自喜道,「我機智著呢,那個關頭要是被人發現,肯定會被圍攻。之後我安分了很久,過了快小半年才重出江湖,單挑了一幫劫鏢的人,報上了我的大名。」
「那你不還是要被追殺?」
「你懂什麼!」沈樊成恨鐵不成鋼地抽了一下馬屁股,「都大半年了,東西也還了,歉也道了,還追著我個新人不放,這不是顯得自己沒肚量嗎!」
「唔。」殷佑微想了想,「所以後來有人來拉攏你了嗎?」
「你還不笨嘛。」
「哼。」
「但是呢,本少俠怎麼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