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番外2.3(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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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沈鳶託付他的不久之後,沈鳶終於理出了半卷兵書,這時他的身體已很差了,幾乎終日纏綿病榻,已沒精力再握筆寫字了。
而衛瓚面臨著又一次出征。
他既不能帶上沈鳶,也不能不去邊關。出征前一夜,他在沈鳶的床邊坐了許久。
沈鳶嘆息說:“你怎的還不走,難道等著我生龍活虎跟你一起走麼?”
他輕輕握著了沈鳶的手,頭低低垂著,說:“我不求你生龍活虎。”
“你至少……活著看我凱旋吧?”
這是他第一次承認這件事,沈鳶已時日無多了。
沈鳶露出了一個笑來,說:“你是憋著要氣死我呢。”
可就是這樣一個笑,沈鳶都咳嗽得厲害,須得他一下一下幫忙順氣。
待氣順了,衛瓚說:“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裡。”
沈鳶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好,我等你。”
衛瓚在沈鳶的眼底,竟瞧見了微小的、粼粼的憧憬。
他一時竟不敢面對這樣的目光。
衛瓚說:“你若有什麼事,便找晉桉,他如今在京中。我將唐南星也找了回來,他如今已不是當初那樣子了,你若有難處,只管去尋他們。”
沈鳶說:“好。”
衛瓚知道沈鳶不會找他們。
沈鳶落魄如此,連康寧城人的來信都不敢看,怎麼敢同這些昔日同學見面。最後只得再三叮囑知雪,要她好好看顧沈鳶。
臨出門前,他的腳步停在門檻,低低垂著頭,以祈求的姿態說:“沈鳶,求你了。”
“你等我回京。”
他聽見沈鳶認真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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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在外的數月裡,他每月都給沈鳶寫信,沈鳶也依約回信。
只是他也光是看信也知道,沈鳶是越來越不好的。
起初是沈鳶自己的筆跡,後來是知雪的筆記,信也總是越來越短。晉桉給他寫信說,沈鳶總是醒著的時候少,睡著的時候多,只是不許任何人告訴他。
行軍最忌分心,可他怎麼可能不去關注沈鳶。
衛瓚打了人生中最艱難的一仗,他既不能被沈鳶影響,失去了自己的判斷。
可他又那樣急迫。
他知道,留給他和沈鳶的時間已越來越少了,他在戰場耽擱一日,便少一日。
他還有多少時間能見著沈鳶呢。
在班師回朝的時候,他從未這樣急切過,幾乎是急行軍回的京城。
也就是這時候,晉桉為他傳來訊息:他們等的時機終於到了。
皇帝預備對他動手,京師煽動已久的積憤也終於有了萌芽的態勢。
衛瓚只需將一紙要誅殺他的旨意藏起,而後替換做了要誅殺所有將領的密旨。
當夜將眾將領招來,密談片刻,不反即死。
他們多年對京城的
滲透也終究起了作用,那夜下了大雪,黑夜中的狂風迷了人眼,京師的城門悄然洞開,本應在三十里外駐軍的大營無聲無息入了京城。
鐵蹄踏過石磚時,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他帶人路過靖安侯府,若有所感,微微抬起頭來,並沒有見到人影。
他卻總覺著有人在望著他,含笑目送他的凱旋和遠去。
就像他昔年在牆頭望著沈鳶入侯府一般。
只這一次。
是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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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衛瓚一槍|刺穿了皇帝的喉嚨,馬不停蹄回了侯府。
他才知道,沈鳶是守約了的。
他等到他回京、等到他凱旋、等到他如一把復仇的利刃楔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