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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幹出什麼事體來!”
阿茉執壺為他添茶,一邊催促:“我們如何得知?哥哥快點兒說呀!”清河王笑著呷了一口茶,繼續演義:“有一天——就是我到達梁國的第二天——王叔要沐浴,放著成群的僕役不用,獨獨喚來那夏侯頗,為他燒洗澡水。要說那夏侯,也真下得去身份,自從成了王叔的侍從,就真得脫去長袍,換上下人的短衣,讓幹啥,就幹啥,聽說聽道。他給王叔燒好了水,王叔一邊在木桶裡泡著,一邊命府裡的歌姬在庭中歌舞。那個夏侯頗自個兒用木盆盛了半盆熱水,一邊洗腳,一邊也坐在廊下託著腮聽得津津有味。來往的門客官吏無人不笑,他也滿不在乎。”
阿茉與曹時都頗為無語,半晌曹時勉強笑道:“夏侯子可稱得上是放浪形骸了。”清河王哼道:“倒不如說是膽大妄為:他光顧著自己洗腳聽歌,卻不去燒火了,王叔在浴桶裡,覺得水越來越涼,一疊聲地喊他加熱水。那夏侯手忙腳亂地端起自己的洗腳水,進屋就倒進了王叔的浴桶裡。”
阿茉與曹時齊聲說道:“豈有此理!”清河王呵呵笑著,說道:“王叔被淋了一身的臭水,勃然大怒,也不顧體面了,從浴桶裡跳出來,揪住夏侯就打,兩人滾到一處,我住在旁邊的院落都聽到了吵鬧聲,飛跑過去,倒有幸見到了王叔一絲不掛的本來面目。”
曹時哈哈大笑起來,阿茉漲紅了臉,似羞似惱,清河王醒悟過來,連連賠罪。阿茉便莞爾一笑,轉了話題,道:“如此看來,王叔很是康健,想來病體已經痊癒了。”清河王用扇柄一敲桌案,說道:“可不是,所以我才得以這麼快回京來呢。”曹時點頭,心裡佩服夏侯頗機敏,口中卻不肯說破,只虛應著:“如此太后可以放心,陛下也不必內疚了。”
阿茉只追問後事如何,清河王笑著說:“後事嘛,我走的時候,夏侯已經被貶到馬廄做馬伕去了,我擔心王叔的那幾匹大宛的汗血馬又要遭殃了。”
清河王坐了不多一會兒,安寧公主府中就來人相請,阿茉會意姐姐掛念夏侯,想要從清河王這裡探聽夏侯的近況,便不挽留客人了,反而催哥哥快去。
清河王撓撓腦袋,愁道:“是我疏忽了,與夏侯匆匆見了幾面,說的都是公事,也沒有問他可有書信話語捎給安寧,那夏侯也是的,把妻子全然不放在心上,一個字也未曾提起。這讓我見了安寧可說些什麼呢?”
阿茉眼波流轉,笑道:“我這裡恰好收到一罈今春新釀的槐花蜜,是梁地的特產,哥哥便捎過去,只說是良人所贈,可不好嗎?”
清河王用扇柄輕擊手掌,讚道:“還是阿茉機靈,就是這樣!今日偏了阿茉的好東西,改日回請,賢伉儷可要光臨寒舍喲!”阿茉與曹時齊聲應諾。
清河王走後,晚上要就寢時,曹時突然想起一事,對阿茉說道:“對了,衛孃的那個小兒子衛青,多次說要做你的騎奴,你知道嗎?”
“嗯,今日還聽他說過。想來是你給他規定的功課太緊,小孩子貪玩,想圖輕快,也是有的。”
曹時緩緩搖頭,說道:“那孩子骨骼奇偉,是個練武的好胚子;而且聽教他讀書的相公說,衛青極聰明,書讀一遍,便可知其大略。我很想好好栽培他,卻不知他為何總是不求上進。”
阿茉沒有回答,曹時解開衣襟,走到寢臺前,才發現阿茉已經抱著錦被,朦朧欲睡了。她那光可鑑人的秀髮披散在枕上,如瀑布流瀉,襯著一彎玉臂,腕上的碧玉鐲還未取下。曹時的眉眼柔和了下來,他細心地為阿茉褪下玉鐲,又將錦被從她懷中輕輕拉出,為她蓋上。阿茉不安地蠕動了兩下,四下裡尋找那個溫暖的懷抱,眼睛卻懶得睜開。
曹時口角溢位笑容,側身躺在阿茉身邊,將她攏到自己的懷裡。阿茉滿意地嘆息了一聲,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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