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猶聞淡桂(第1/4 頁)
文殊春秋還是老樣子, 步子怎麼邁都風雅得很, 縱然外面亂世飄搖,他就和這人間彷徨樓一般無二, 不疾不徐地緩緩走進自己的房間。
他旁邊那群鶯鶯燕燕都已經散了, 其實大多數的時候文殊春秋是不近女色的, 只有旁邊裹在黑袍裡的白髮女人仰著臉,提著腳尖跟在他的身側, 走起路來像抹無聲無息的孤魂。
文殊春秋和她之間就更是清清白白了, 講道理嘛,文殊春秋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堂堂正正的膚淺男人, 挑得很,就算是春風一度, 怎麼講皮囊都是要好看的。
九韶木一雙眸子落在這紫衫的貴公子身上, 平凡的眉尾上挑,帶出一抹孤傲, 顯得她又冷又厲, 便知道這個女人是不吃一點點軟的。
文殊春秋是個有些古怪又氣運橫通的男人,雖然也談不上紈絝,卻也看不出什麼頂天立地的魄力來,與他的兄長相比聽說是差了不止幾分, 也不曉得當年他是怎麼穿過重重關卡走上文殊一脈的頂端, 掌管上人間彷徨樓的。
——雖說是十大傳說之一,但卻有天榜天命加身之嫌。
文殊一脈命落星辰,天生尊貴, 是離天道最近的一支血脈,受天道指印,必然一生多榮華光耀,這已經是許多人一生都求不來的。
九韶木眨了眨眼睛,可文殊春秋只是個心腸軟又脾氣好的男人,不曉得他知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小徒弟騙了他?
她剛才就在那裡,可是親眼看見那個年輕人不假思索地闖了進去,應當是見到了那裡那個男人,這原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那年輕人很受文殊春秋的喜愛,可是他竟然選擇了隱瞞——
九韶木眯了眯眼睛,這就很有意思了。
她隱隱約約其實也記得,那個年輕人當年和相折棠,似乎是躺在一塊的。
……這兩人是什麼關係呢?可她又覺得不對,這麼多年來,若是真有什麼關係,步月齡不會不曉得。
正想著,文殊春秋轉過了頭,忽地望向她。
九韶木心裡一落,他這目光來得有些說不出的冷冽,不似平常的溫柔貴公子做派,像是一眼就能看破什麼似的。
但稍縱即逝,文殊春秋微微有些斂眉,手中星盤指標轉動,那抹冷冽原來是焦慮的錯覺。
“他是不是快醒了?”
九韶木心裡鬆了鬆,知道他是在因為那個人的事情煩憂著。
九韶木輕輕點頭。
“我正要與你說,我前幾日還去那邊看過他,算算日子,應當是快要醒了。”
文殊春秋嘆了口氣,看起來好像有些煩憂。
“佛鄉那邊,似乎已經曉得人在我這裡,東魔境那邊,似乎近日來也傳來了不少的響動,下面有人告訴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想闖入人間彷徨樓了。”
“人間彷徨樓依附天命而建,絕不會有事,”九韶木抬起頭,暗指道,“不過這世上知道他在你這兒的,不是隻有十年前那個穿青衣服的少年人麼。”
對這個人,文殊春秋卻斬釘截鐵道,“不是他。”
九韶木疑惑地“哦”了一聲,有些好奇地望著文殊春秋。
文殊春秋在屋子裡踱步了一個來去,晃了晃摺扇,頗有些感慨。
“哎,那少年可不是真少年,他身上有個至惡毒的咒命,原先好似還壓制得住,這些年我眼見他都在為那咒命奔波,他倒也是個好孩子,看著冷冷淡淡,但是是一心為相折棠好的……他這些年來不管再怎麼忙碌,一年都會來見一次相折棠,所以除非折棠出事,不然他著實沒必要給相折棠再找些麻煩。”
“極惡毒的咒命?”九韶木回憶了一下那個眉目清秀的青衣少年,在這裡倒是起了好奇心,“這倒真看不出來。”
“這咒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