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稅賦(第1/3 頁)
夜,朱祁鎮懸腕持筆,規規矩矩的寫著大字,最後幾個字“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寫完之後往後一靠,活動著手腕,道“這位李先生真心……”
王振在一旁跟著道“陛下所言極是,陛下萬乘之尊總攬大局即可,難道還要考個秀才?要不奴婢去與太皇太后說說,換個師傅。”
朱祁鎮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王振對李時勉有怨恨,他當然知道,不過朱祁鎮對他的印象倒是不錯,後世從幼兒園到大學畢業十八年的就學年歲,什麼樣的老師沒經歷過?李時勉不管怎麼說都是盡心盡力,人品端正,雖嚴厲卻不乏智慧,更是會在講課時以廣博為要,經史子集就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的,而且他有感覺,李時勉已經明顯放寬了要求。
可就是這樣,朱祁鎮每日裡都要背書,甚至要坐到觀文知其源。否則等到以後某位大臣上奏疏,他在奏疏裡面拽文,你卻不知道出處,那豈不是要鬧笑話?
可以這樣說,後世的大學生,在明朝時期的標準來看,也就是剛剛能過了童生考的水平,在專業廣度來說,後世比如今鑽研的深,可要是比專業的精準度和深度,甚至殿試的時候比廣度,現世大學生真的比不上。
朱祁鎮一直有所懷疑,覺得李時勉有想讓他提前親政的想法,要知道平日裡李時勉已經多次表現出對當今政治結構的不滿,不管是太監獲取權利,還是太皇太后女主秉政,李時勉都透漏出了一種不贊同。
不過李時勉也不是迂腐之人,他也深知如今的朱祁鎮還沒有能力掌握權柄,所以當他發現朱祁鎮的接受能力竟然如此優秀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想要趕緊將皇帝教出來,以便承擔大任,結束這樣不正常的權力結構。
不過,朱祁鎮自己卻未必沒有換個講官的想法。不是說李時勉不好,而是他太好了,人品、操行、學識、教育學生,幾乎面面俱到,可是朱祁鎮卻不想繼續聽他的課了,因為他教的是儒學,或者說是理學,而理學恰恰是朱祁鎮內心深惡痛絕的,正是理學的不講道理的嚴厲禁錮,才讓後世百姓成了愚民,官員成了學究,甚至是皇帝都能問出“英吉利距我多遠?距伊犁多遠?是否接壤?”這樣蠢的堪比“何不食肉糜”的話語。
所以朱祁鎮並不覺得學習儒學是當務之急,而是學習了就好,他又不考秀才。
而且朱祁鎮已經開始嘗試著閱讀奏疏了,以前是王振給朱祁鎮的奏疏,都由太皇太后挑出來給朱祁鎮講解。如今反過來了,是朱祁鎮從王振整理好的奏疏中挑出來自己感興趣的看,如果看不明白,就會去請教太皇太后,如此一來,朱祁鎮所花的時間就大大增加了。
而且朱祁鎮如今也發現了太皇太后的底線,想看任你看,但是不能批,太皇太后對於大部分的奏疏都是照準的。
也允許朱祁鎮去看去思考,去詢問。不過也只能看而已。
而朱祁鎮每日的課業也很重,特別是練字,沒辦法一手臭字,實在難看。也怪不得他,現代社會都是用的硬筆書法,誰沒事兒了天天練毛筆字的?又不是以此為生的。可是明朝這裡就不同了,這的所做人都是以此為生的,字是門面頭,不寫好字你批奏疏,估計頭天批了,第二天能被笑死。
而朱祁鎮也不是覺得李時勉所教的不重要,但也覺得,比起儒學,大明朝的那些事兒反而更有吸引力。他更想明白,他統治之下的大明,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這才是皇帝的本質,不論年齡大小。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時間,而時間卻是與李時勉的課程衝突了。
而王振長久的呆在朱祁鎮身邊,對於朱祁鎮的心思也揣摩出了幾分。
在朱祁鎮睡下後,王振招來一個心腹,吩咐盯緊李時勉後,就將心思放在了怎麼弄掉李時勉身上
王振腦子也是精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