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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要不得?”
姑娘說:“舒管事發話了,那還有什麼要不得的呢?”
於是,那個叫做舒管事的後生就把土槍放在桌子上,雙手抱起酒缸,對到嘴巴上,咕嚕咕嚕,不停氣地全部喝完了。
姑娘們和後生們都一起叫起好來。
田之水走上前,對那後生說:“真不好意思,喝酒,我實在是不行,謝謝你了。”
那後生把放在桌子上的土槍背到背上,說:“我是靈鴉寨的管事,姓舒,你就叫我舒要根吧。走,我們一起見寨老去。”
那小方桌早被後生們搬到了一邊,田之水就和舒要根一起,朝寨老家走去。
六
湘西多山,你隨便站在哪個山頭,向遠處望,是望不到盡頭的,峰巒林立,綠野茫茫,一層層,一片片深綠色的剪影象波浪一樣起伏著,盪漾開去,無邊無際,與天相接,一輩子呆在大山裡的人,以為地球上除了這層層疊疊的山,再沒有了別的。
靈鴉寨座落在山腰,三面環山,一面臨水,根據地勢的需要,分上、中、下寨,清一色的吊腳樓。
寨老的家在寨子的最中央,是一幢高達四層的吊腳樓,在這個寨子裡獨一無二。吊腳樓的前面,並不像其他的人家一樣,一點空地都沒有,這裡恰恰相反,有很大一塊坪地,這塊坪地跟這棟樓房一樣,是整個寨子的中心。
到了坪地上,舒要根對著樓上喊叫:“寨老,寨老,我們寨子來貴客了。”
不一會,三樓走出了一個年約五十歲的男人。那男人身板硬朗,結實的肌肉遮不住突起的骨骼,整個人看起來如銅筋鐵骨,好象不是肉做的。他身穿藍色的對襟上衣,頭上包著厚厚的灰色頭帕,手裡,擎著一根長約三尺的煙桿。他居高臨下地往他們看了一眼,就立即停止了吸菸,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紋。
他快活地說:“清早聽到喜鵲鬧,嘰嘰喳喳叫不停,對門坡上打一望,寒門小寨來貴人。”
寨老隨口說出來的話,就是一支很好聽的山歌。田之水心想,看來,來這裡是找對地方了。他客氣地說道:“寨老好客氣,給你們添麻煩了。”
田之水和舒要根上了樓,到屋廳坐好。寨老坐首席,田之水坐貴賓席,舒要根則垂著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向他們兩人介紹說:“這是烘江師範學校的先生,田之水老師。這是我們靈鴉寨尊貴的寨老。”
寨老笑眯眯地說:“失敬失敬。”
田之水謙遜地說:“不敢不敢。”
很快,就有一個婦人端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紅漆木盤進來,木盤裡,擺放著三碗熱氣騰騰的甜酒,甜酒裡,浮著一隻黃白相間的荷包蛋。每碗甜酒的上面,只放著一支筷子。她把木盤放在桌子上,雙手端著一碗甜酒,先遞給田之水,說:“甜酒不甜,客人莫見怪。”
田之水皺了下眉,這一支筷子怎麼吃?是不是他們歡迎客人的另一種儀式呵?舒要根早把田之水的困惑看在眼裡,趕忙解釋:“田老師莫見怪,吃甜酒只用一支筷子是我們這兒的規矩,先填填肚子,等下再吃飯。”
田之水這才不好意思接過甜酒,說:“大姐這麼愛好,謝謝大姐了。”
說著,田之水把甜酒遞給寨老。寨老也站了起來,說:“這第一碗,應該是給客人的,你快吃了。”
田之水只好坐了下來。
那婦人把第二碗甜酒遞給寨老。寨老端坐著,紋絲不動。
婦人把第三碗甜酒送到了舒要根的手上。舒要根接過來後,也依然沒有坐,就那麼站著,用那一支筷子,吃了起來。
吃完甜酒,田之水站起來,開啟他的一隻藍布包,從包裡取出三匹蘇州絲綢,三床杭州蠶絲被,遞給寨老,說:“我這次來,是想到貴寨打住一段時間,收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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