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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涇山,向南眺望,能夠看到臨潼。秦轉向了“耕戰”政策,對外軍務頻繁,重心佈置在臨潼到潼關一線。一條大道沿著渭河河岸一直向東。大道上車馬不斷,近在臨潼城下的涇河谷卻是兵馬不到的地方。
涇山的南坡是一道山崖,將涇山北的山坳地與臨潼隔斷,這山坳地習慣上叫作涇陰。在涇陰,隱藏著一支家族。這支家族叫作厘。厘氏家族已經有260年曆史。厘族人在涇陰種植上千畝田地,還沒有人來收過稅。
這一天,天色已晚,一個叫厘芄的少年從臨潼方向走來。他要到涇陰的家中去。過了河,他要向西走20裡,從一個山口進入山坳,然後,再向東走20裡,方才到涇陰。照這樣走,天明雞叫才能到家。他靈機一動,打量亙在眼前的山崖,斷定,涇陰就在山崖的後面。只要能翻過山崖,不過一個時辰即可到家。他順著山崖慢慢的尋覓,看到一道石的裂縫,看樣子能夠通向山頂。他想,何不試一試?他順著石縫攀上去。這100多米的石縫中間折了兩個彎,難怪在下面看不到山頂。他就像攀崖採藥似的攀上了山頂。站在崖上向下望,涇陰的家就在山腳下。
厘芄疾步下山,見到了族長(他的父親)。這時候,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說:
“秦開始變法了。告示貼出來了,一共11條。”
厘芄將告示的條文背了。父親看著他的20歲的兒子,十分驚奇兒子的記憶力。但是,他還是說:
“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
厘芄好像有準備,對答:
“還有呢,官家在城南門立了一根木杆,誰能移到北門去就賞金10兩。”
厘族長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厘芄:“木杆還立在那呢。”
厘族長:“為什麼?”
“不知道。也許,太重了吧,一,二個人放不倒,拿不走。也許是10兩金太重了,沒有人相信。”
“你相信嗎?”
“做了才知道。
厘族長說:“如果,我不准許呢?”
“那可是10兩金。”
厘族長說:“我們厘族不缺那10兩金。”
“哎呀,父親,你就給我們一次機會吧。你不是教導我們立業為本嗎?”
厘族長帶厘芄來到厘太公的房間。房間十分寬大,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不會相信,在深山坳裡有這麼講究的住宅。厘族長來到太公的門前,請示:
“父親大人安好,兒來請示。”
一小會兒,一個男孩開了門。待兩個人進屋,太公已經端坐在位置上。厘芄的祖父是個不起眼的老頭,衣服還算整潔,只是滿口的牙齒全掉光了,跪坐著,像一尊雕像。古人沒有坐椅,都是這樣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這樣的姿式是很累的。像太公這樣的年紀,取這樣的姿式要花費很大的氣力。這老爺子在兒孫面前也不苟且,夜深了也不苟且。
厘族長恭恭敬敬的說:
“芄兒在臨潼看到了變法的告示,打算去,有10兩金的賞。請示下。”
太公不抬頭,嘴唇蠕動,聲音不大,但是非常清楚:
“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快去快回,回來,我有話說。”
太公的嘴唇又癟回原樣,不再說話。
不過一個時辰已是次日,厘族長將厘芄喚醒。厘芄匆匆梳洗了,來到吃飯的屋子。這裡,五個弟弟在等候。厘族的規矩,兄弟和睦,在一處吃飯,有一個人不在也要等。這五個弟弟有兩個與厘芄般大般小,另三個小得多,不過10歲上下。後面的故事有交待,這五個弟弟是厘芄的族弟,並非厘族長親生。
當下,兄弟六人各自吃飯,在吃飯的時候不說話,這一點與今天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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