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5 頁)
依舊闌珊怒放,我勾著他的脖子,聞著他身上幽幽香氣,望著花望著月望著闌珊燈火,心裡就那麼的,突然的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我想起曾經也有人像他這樣,在我面前蹲下,將我背在背上,他會猛然的回頭對我一笑,叫我一聲“小包子”,會輕輕的哼著歌謠,會彎著嘴角低低的笑,他曾揹著我從拂肩青青柳條裡穿過,從開的火紅火紅的山茶中走過,那時候,沒有月也沒有這樣的燈火闌珊,卻有著天藍雲白,黃昏曼妙。
那時候我心裡沒有酸沒有澀,也沒有此刻這樣的惶恐,有的是安寧和心底的蠢蠢欲動的小小的甜蜜和羞澀。
那個時候,我還那樣年輕。
“阿離?”雲非白忽然叫了我一聲,將我猛地拉回神。
我匆忙忙應了聲,等了半晌,卻沒聽見他再講話,於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剛叫我……是、是想說什麼嗎?”
他輕輕笑了聲,道:“沒什麼,感覺到你像是在發呆,所以叫一叫你。”
我訕訕一笑,喉嚨發澀,想說話,卻發不出聲兒。
剛走了幾步,忽見後面小廝匆匆忙忙趕了上來,想是剛剛回過神,垂首雙頰緋紅的走在一邊。
這個思春的孩子喲。
雲非白笑著向他道:“我一個人送甄姑娘去醫館便可。”
小廝又一怔:“那,那小的呢?”
雲非白頓了下腳步,道:“家裡的醬油沒了,你打壺醬油回去吧。”
從醫館出來,已是月上中天。
回時雲非白攔了一輛轎子。轎子到得甄府門口,小桃早聞風出來,站在門口左顧右盼,一張臉上寫滿了令人心酸的八卦笑容。
臨走時,雲非白忽然握了握我的手,頓了半晌,鬆開手,將從醫館裡抓的藥遞給我,緩聲道:“記得按時敷藥。”
我揉了揉左邊衣角,躊躇了下,又揉了揉右邊衣角,磕巴道:“我、我還可以再、再約你嗎?”
小桃噗的一聲笑出聲,我微惱,瞪了她一眼,頓覺麵皮滾燙滾燙。
雲非白在門口懸著的兩個大紅燈籠的照耀下,臉上的笑容慢慢散開,像是開在黃昏的荷花,映著一池碧波清水,暗香浮動,連眼中似乎也含了一抹忍俊不禁笑意。
“當然可以。”
今天是個美妙又讓人心花蕩漾的一天。
我吩咐小桃道:“給我蒸兩碗豬腿,要嫩的,白嫩白嫩的。”
啃完豬腿,我抹了把嘴巴,心裡的一把油菜花還在繼續晃啊晃,搖啊搖,於是瘸著腳慢慢踱到院子裡散步。
慢吞吞的繞著院子踱了一圈,一不打緊,猛想起中午雲洲還我繡花鞋子那檔子事,我心底的油菜花憂傷的晃了晃,焉了。我望著金黃金黃的月亮幽幽一嘆,摸向袖子裡頭。
孰料,袖裡頭竟空空,我心下一緊,忙忙的又摸了一遍。 結果摸了三四遍,又將袖子翻過來抖了幾抖,也沒瞧見。
結果摸了三四遍,又將衣裳翻過來抖了幾抖,也未找見。
我仔細回憶一番,估摸著大約是從馬車滾出時,給了掉了出去。
我忙忙的披了件衣裳,讓小桃點了盞燈,瘸著腳匆匆出門。
小桃一手提著燈,一手揪著我衣裳,急道:“小姐,你的腳……你的腳還傷著呢……”
我揮揮手,道:“無事,無事,回頭多啃兩碗豬腿就補回來了。”
小桃急得直跳腳:“到底是什麼東西,非得這深更半夜的去找不可?”
“一隻繡花鞋。”
小桃疑惑道:“……繡花鞋?很重要嗎?”
我怔了一怔,不過是一隻普通的繡花鞋而已,不能穿也不能賣了換錢買上幾根豬腿,找回來作甚?我想我大約是鬼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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