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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昭文閣時確實盤算好拼命的。不是她不想活,而是這具身體已經越來越衰弱,快要油盡燈枯了。墨欽想用她來對付玄氏,想想他們對付大哥和瑛兒的手段,她就膽寒。如若被蠱蟲控制不得解脫,還不如死了的好。
她疲倦地閉上眼,迷糊間彷彿長了翅膀,飛回到了故鄉。繁榮的定州城、肅穆的玄王府、美麗的麒麟谷……
她的靈魂出了竅,把一生的歲月看了個遍。十五歲以前,她活得很快樂,最大的煩惱無非是“隨雲哥哥喜不喜歡我”。直到十五歲那年,大哥和瑛兒雙雙為人毒害。
她親眼目睹,大哥如何強撐著在病榻上辦公,最後吐血而亡;趙家兩位兄長為了整個屬地的穩定,如何殫精竭慮;隨雲哥哥更是為了保全玄家血脈;以身引蠱。這些,本是玄氏的事,可是自己和天賜年幼無知,只得把這沈重的擔子交到趙氏兄弟身上。
那一年,她忽然就長大了。她開始明白作為一方領袖,在享受百姓供奉的同時,也承擔著多麼重大的責任。她也看到了玄氏興盛的表面下有多少洶湧暗潮,又被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地覬覦。
她希望自己趕快長大,變得強壯,能為自己的故土家族獻出一腔熱血。
玄天佑的死促使玄氏加入逐鹿天下的行列,然而報仇奪天下,談何容易?他們需要人、需要錢、需要盟友,需要時間與和平去做準備。因此,他們不得不向墨欽示好。和親,是最徹底的示好。把自家女兒嫁入皇宮,相當於把一個最有分量的人質交給墨欽,至少可以為玄氏換來幾年不動兵戈的時間。只要幾年就夠了。
當然,作為人質,大多不得善終。也有運氣好全須全尾回家的,畢竟是少數。
進宮,是自己提出來。她願意用自己的年華和生命為玄氏爭取一點寶貴的時間。她不在乎自己會是怎樣的結局。她在十五歲那年便有了犧牲自己的覺悟。
算起來,進宮快兩年了,原想再撐個一年半載,如今看來似乎不大容易。
可惜不能手刃墨欽,為大哥報仇。還好,她在昭文閣前大鬧一場,給墨欽扣上了昏君的帽子,他以後再想做賢君,很難。
為君者,最忌無威望、無聲名、無人心。失了這三者,離天下大亂不遠矣。這是隨雲哥哥教的,她一直都記得。自己灑在昭文閣前的血,便是潑在墨欽身上的髒水──汙了他聲名、挫了他的威望,但凡今後他行差踏錯半步,便會散了他的人心。
以自己將死之軀換來這樣的結果,她也不算虧。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活了下來。會不會是老天憐惜,給她一條活路呢?
……
墨欽的男寵被清除掉後,宮中又恢復了往日的局面。木馨仍舊得寵,其他嬪妃偶沾雨露,但無人能蓋過她的風頭。
皇上常常到漱玉宮看望太子,三人倒也和樂融融。
這日墨欽抱著墨睿玩耍,等小太子睡著後,墨欽忽然摒退下人,單獨與木馨相對。
“朕去看過辰妃,她怎的病成那樣?你不是著人為她調理麼,朕看著越調理反倒越差了。”墨欽面無表情地注視她,說出的話分明充滿了不信任。
木馨故作驚訝,然後露出悲色道:“辰妃思想心切,積怨成疾,若不是妾著人調養,恐怕早歸西了。皇上既然懷疑妾害她,那妾不管便是。”
墨欽黝黯的黑眸直盯了她許久,方開口道:“朕並非不信你,只是辰妃有大用處,如今還不能死。朕當你是自家人,才和你說這些。”
木馨暗自冷笑。自家人麼?父親來信說,墨欽對他以齊行忌城池換取燮國支援一事頗為反感,兩人嫌隙已生,誰知道墨木兩族的聯盟到底還能維持多久?
她不露聲色,柔聲道:“欽郎是妾的夫君,睿兒的父親,我們當然是一家人。妾會小心照顧辰妃,絕不讓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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