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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尋義來勢洶洶,此前埋下的暗手伏筆傾巢而出,幾乎拔除了白家在江南道安插下的全部勢力,甚至連江南道節度使都被換下,想必白平洲為了應付此事也是心力憔悴,甚至無力插手科舉之事。
「殿下。」白平洲躬身行禮,很快就被太子殿下快步上前扶住。
「白相不必多禮。」溫歸遠笑說著,兩人把手朝著貢院走去。
「今年秋天冷得早,也不知這些學子有沒有備好秋衣。」太子鴉黑睫羽微微揚起,注視著緩緩移動的隊伍,憂心忡忡地說道。
白平洲籠著袖子,低眉順眼,平靜無波:「想必早已準備好了,三日前便轉冷了。」
溫歸遠笑著不說話。
長安城物價高,今年入秋又來得太快,白家壟斷了長安城的一半的布匹店,乘機奇貨可居,哄抬物價,鬧出了不少官司。
鄒慕言便是沒買到衣服的人,瑟瑟發抖地套了兩套夏裳,依舊在秋風中戰慄。
他本就家貧,後又得罪了太子殿下,導致在長安城無人與他作伴,更是無人救濟,幸好半月前找到一個給書肆寫本子的活計,奈何他性格古板,情愛之類寫的不受歡迎,導致這半月的銀錢至於十貫,連布匹都買不下。
他目光掃向貢院堂下衣裳華麗,神情從容的兩人,繡羅衣服生光輝,燦燦華服盡隨身,不論如何風霜雨露,炎熱暑氣,這些高門眾人依舊是一派長安富貴之氣。
富貴家人重,貧賤妻子欺。這些一心只為自己考慮的人依舊風光無限,萬人敬仰,可憐那些為國為民的人,卻是屍骨無存,飽受爭議。
他提著籃子的手微微攥緊,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不甘之色。
溫歸遠和白平洲在大門口站了半個多時辰,等所有考生都檢查完畢入了考場,這才相攜入內。
太子作為主考官親自敲響貢院的大鐘,宣佈開考封門。
白平洲全程沉默不語,勢要作壁上觀。
「白相可要隨孤去看看。」最先開口的溫歸遠。
白平洲眉心不由微微蹙起,但是很快又鬆了下來,低啞說道:「樂意之極。」
主副考官要巡考,後面的人除了走不開的,其他人自然都殷勤地跟了上去。
「今年這批考生,白相可有特別中意的。」溫歸遠漫步閒談。
白平洲落後半步跟在他身後,細聲說道:「倒也不曾特意觀察過,能走到這一步的,想必都是才學出眾之人。」
「我倒是有幾個特別中意的。」太子微微一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身後幾個官員伸長耳朵沒聽到結果,心中皆是遺憾。
能得太子青睞,就算沒考上也是天大的好事。
「送床被子吧。」一行人走到乙字號考室時,溫歸遠看著其中一名考生被風吹得手都在抖,長嘆一聲,低聲說道。
鄒慕言驀地抬頭,看著眉眼低垂的太子殿下,臉色爆紅。
太子親自送被一事,有人羨慕,也有人嫉妒,但鄒慕言臉色通紅卻是感到羞辱,看著面前那床雪白的被子,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曾經罵過太子,所以今日一定是在羞辱他。
他心底的羞怒逐漸浮現,不由想起大長公主宴會上時,那個模樣格外俊秀的男寵說的話。
——可憐忠臣屍骨未寒,慕言兄雄才大略,難道就不想做拉人下馬的第一人。
一直半斂著眉眼的白平洲聞言抬頭掃了一眼逼仄矮房中的人,籠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動,眼角一掃門牌號,不言不語,繼續跟著太子殿下巡視接下的考試。
三日的科舉很快就在萬眾矚目中落下帷幕,上千考生的冊子被封冊做成卷子,由龍武衛右率衛親自帶著東西回了國子監。
馬車剛